第五章 不期而遇
烏祁下意識握拳。
燕堯楊站起身，看向秦一慢，“你是如何看出的？”
“方纔替你解綁時，不小心看見了你背後的圖案。”
秦一慢淡然說道。
燕堯楊皺眉，他被烏祁扔下時，他的確感受到了自己的衣裳被劃破，但僅憑一部分圖案從而認清他的身份，除非秦一慢見過這個圖案，並且十分熟悉。
秦一慢將散落的匕首，一個一個的收回手中，隨後離開。
因為這兩人各懷心思，所以無人阻攔。
“你不走，那便留在這兒。”
烏祁見燕堯楊朝他看去，眼神冷漠。
烏祁在看清局勢後，當然選擇離開。
這兩人，前者可將匕首的用處發揮到極致，出刀速度更是快於呈久，實力不可小覷，況且姚若情令他特意關注;而後者，外貌雖幼，武功內斂，無論是否壓製武功，將自己縮骨為孩童，未查明底細前，不可輕舉妄動。
“少莊主。”
藏在一旁的盲眼女子走到燕堯楊身旁。
“需要屬下監視他嗎？”
她說。
“不。”
燕堯楊開口。
“是。
下一步，屬下該如何行動？”
“一切照舊。”
“是。”
秦一慢一出宅院，便碰見了雲夢春。
“院內出了何事？”
雲夢春見秦一慢，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左肩處還有刀傷，他忙上前去攙扶他。
秦一慢撐著牆，不語。
“前方有一家醫館，你若是需要……”雲夢春還未說完，秦一慢開了口:“雲夢春，勞煩你了，謝了。”
他說完，便昏了過去。
秦一慢緩緩睜開眼，西周模糊，十來個身影在視線裡晃盪。
“醒了？”
雲夢春將剛熬的藥湯，端在秦一慢的一旁。
“你出血之多，險些喪命。
幸好你體內的功力護你心脈，否則你早被閻王拉去了。
但我很是疑惑，明明刀傷僅淺，可竟讓你失了許多血？”
他說。
“謝了。”
秦一慢臉色蒼白，扯了一抹笑，但未回答他的問題。
“你還笑的出來，要不是你遇見了我，你現在……”雲夢春將湯藥遞給他，還未說完，便被門外突如其來的嘈雜之聲所打斷。
“司南府來人了。”
“這女子好生熟悉。”
“我知道她！
她是緣和樓的蘇姑娘！”
“是是是，我常去緣和樓，也見過她，她就是蘇悠然！”
“這麼一說，我倒也想起她來。
她不如往日模樣，我險些冇認出。”
“誒，我聽聞她早己嫁人為妻，離開了京城，怎出現在了這裡？”
“莫不是探親？
前幾日，我倒是在緣和樓見了她一麵。”
“可憐啊。”
門外，司南府在醫館的後方發現了蘇悠然的屍身，上下完好無缺，留脖頸處一道傷口。
“司南府查案，閒雜人等，速離。”
一男子拿著令牌，朝圍觀之人喊道。
圍觀之人，見無熱鬨可看，收了閒心，離去。
“沈姑娘，司南府查案，閒雜之人，不可接近。”
一人攔下向前而來的女子，再次說道。
前來的女子容貌秀麗，淡眉如秋水，唇色不點而紅，纖腰楚楚，一襲紅衣惹人流連。
“我想見白案長，可否帶我前去見他？”
她行了個禮，麵色帶有淡淡的憂愁。
“案長蹤跡我們這些屬下未知，若是沈姑娘有重要之事，我可以在見他時，為姑娘托口信。”
他說道。
“勞煩您替我傳話，若是有訊息，可否告知於我？”
沈瑤回以一個微笑，說道，隨後離開。
秦一慢聽著門外的聲音，端著藥碗喝著，低眸，垂下的眼睫掩蓋了眼中的神色。
他放下碗，輕咳了一聲，待周圍景象較清晰後，將裝有銀兩的荷包遞給雲夢春。
雲夢春將思緒從門外移到秦一慢的身上，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必了，相識即是緣分，算我請你的。”
剛說完，司南府前來問話。
雲夢春將問話之人拉到一旁。
片刻後，問話之人離去，他轉身，秦一慢己不見了蹤影，那荷包卻被留下。
秦一慢在緣和樓遇了白問月。
白問月視線一眼定在秦一慢肩上，他微皺眉。
秦一慢見他皺眉，輕笑，“無礙。”
“白玉膏。”
他從內兜中拿出一小白藥瓶與拿在手中的灰紫衣裳，遞給秦一慢。
“謝了。”
秦一慢笑著，一一接過。
這身衣服，他放在緣和樓門外角落，倒叫白問月拿給他。
他忽然想到什麼，輕笑，說道:“我與你認識己有一年之久，每次相遇，三言兩語，便是一謝字，也許當真與謝字……”他話語突然停下，低眸，嘴角微揚，不再多語。
“白案長？”
沈瑤回了緣和樓，倒巧見了白問月。
她上前，剛想開口，卻見了白問月身後露出的秦一慢，她嘴角的微笑不經意的一頓，但很快掩去。
“白案長，小女子可否與你在一旁說幾句？”
她說。
秦一慢聽聞，朝白問月微點頭，示意自己的離開。
上樓時，秦一慢回頭望了一眼沈瑤，她右手捏著衣袖，模樣脆弱。
他上了緣和樓的二樓，回到屋內。
開門之後，屋內的姚若情朝他看來，笑道:“公子，又見麵了？”
秦一慢聽見，嘴角微抿，看向她:“姑娘這是何意？”
“我對公子一見如故，今日思念，便來瞧瞧公子罷了。”
她手扶下巴，眉目含情。
秦一慢輕笑，歎了一句“冇意思。”
便關上房門離去。
他尋了一間空屋，將原先的衣裳換上，將銀鈴鐺重新掛在了腰間。
“衝動之人，最易下手，你說是嗎？”
姚若情見他出來，在一旁說道。
秦一慢見她，輕笑，不語。
“你不說話我也知道是你。”
姚若情的話令他停下了腳步。
“秦一慢。
十年的時間竟讓你變成這般模樣。”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開口說道。
秦一慢聽聞，轉過身輕笑，他說:“我倒喜歡我如今的模樣。”
“我以前便討厭你孤傲，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模樣，如今你假惺惺樣子更令人討厭。”
她帶著冷意說道。
“哦，原來我在你心中便是這般。
倒是慚愧。”
秦一慢聽聞，從容的說道。
“我想，十年前的事，你大抵都忘了。
也是，你又怎會記得與你無關的小事。”
姚若情冷笑。
“殺人，亦殺己。
這麻煩之事呢，還是躲得越遠越好。”
秦一慢笑著說道，可笑意卻未到眼底。
“躲得越遠越好？”
姚若情看向他，“當年若是冇有你的阻止，我本該將他一劍殺死，解我心頭之恨。
你的出現，還當是個麻煩。”
她說，眼中含有冷意。
“衝動之人，是最易悔恨的。
你之前知，為何現在不知？”
秦一慢朝她看去，神情淡漠。
“他難道不該死嗎。”
姚若情低頭理著秀髮，一句一句說道:“我就該拿著劍，一點一點的挑斷他的手筋，讓他活也活不成，死也死不了。”
秦一慢看向她，“多情之人，非劍可解。”
“多情之人？”
“既然多情，那便斬了這多情。”
姚若情聽罷，停下了動作，看向他，揚起一抹笑。
“若情，你好似變了許多……”“宛如另一人……”秦一慢聽聞，片刻，忽輕笑，他頓了頓，繼而又說。
秦一慢看向她，他眼眸深邃，令人看不清他說這話究竟是何意。
“你變了，為何我不能變。”
姚若情話落，與他擦肩而過，離開。
秦一慢站在原地，頃刻，他準備離開時，不經意間抬眸看向二樓。
樓上沈瑤與他視線對上，她下意識將目光移向彆處。
秦一慢見她，淡漠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