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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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乩手一揮，那把載著她們過來的靈劍又恢覆成普通尺寸，被雙手奉上遞到了水伶舟手中。
“多謝，呃——”水伶舟將劍收回劍鞘，思索一番後說道，“要不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最多一個時辰我就回來。”
洛乩拉了拉她翩飛衣袖，擔憂地問道：“你是要去找九頭鳥嗎？冇有金丹上階在場，你恐怕很難全身而退。”
“冇事兒，我隻是去看看。”水伶舟道。
這世上也有許多對奇珍異獸感興趣的人，洛乩覺得水伶舟的想法並無不妥，隻叮囑道：“記得千萬不可靠近了，在結界外看看就好。”
“嗯。”
水伶舟答應得好好地，但她不可能不去靠近。
北荒密澤是一片樹木蔥鬱的水澤地，在最外圍由高人佈下保護陣法，隻要在結界內觀察九頭鳥，便不會被它傷到。
就像是野生動物園裡劃出的安全區。
水伶舟忽然覺得她這個同學有點慘，這不是成觀賞動物了嗎？
她在結界內站了許久，一直冇看到九頭鳥出來營業，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密澤找它，腳下驀地傳來一陣地動山搖。
一隻哥斯拉那麼大體型的巨獸從天而降，落到密澤中央。
巨獸的身子上長著久隻粗壯修長的脖子，脖子上連著九顆人麵鳥嘴的頭顱，吐著蛇信一樣猩紅的長舌，看起來異常駭人。
它全身被火紅色的羽毛覆蓋，宛如流火披身，所過之處無不引起烈火燎原，很快它落地那一片的水草都被燒得光禿禿的，清淺的河水也被迅速蒸發成細小水珠，頓時它周身便被乳白色的霧氣纏繞。
儘管隔著好幾百米的距離，水伶舟也覺得她周圍的溫度上升了幾度。
這……即便鄧嘉不會傷害她，她也無法近它的身啊。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時，麵前忽然浮現出一個金色的麵板——正是她之前見過的同學錄係統。
不過這次係統的介麵變得很不一樣。左側介麵是一長條聯絡人，目前隻有鄧嘉的頭像是亮著的，其餘則顯示為暫時隱藏姓名的灰色頭像，而右側則是打開的和鄧嘉的對話框。
水伶舟試著和他打了聲招呼，發送了一條語音：“哈嘍，鄧嘉是你嗎？”
“啊啊啊啊啊！伶舟啊！你也在這裡啊！我終於又見到活人了！”
她們這種對話方式又和聊天軟件有些不一樣，當語音通過係統溝通時，雙方的聲音像是傳音入密，直接便進到了對方的識海裡。
鄧嘉一句話，便讓水伶舟感受到了他在這裡過得有多苦，和他變成了一個史前巨獸模樣的怪物比起來，她在清蓮宗當草包的日子勉強還算過得下去。
鄧嘉也許是太過激動，水伶舟竟見到那隻九頭鳥像鴕鳥一樣快速朝她飛奔而來。
水伶舟出了結界，朝前走了幾步去迎他，“誒誒誒，你彆靠我太近，我修為低避不開你身上的流火。”
鄧嘉卻驚聲尖叫道：“伶舟你快跑啊啊啊啊！我攔不住它們了！！！”
水伶舟愣了一下，一開始還冇聽懂“它們”指的是誰，但等她仰起頭的一瞬間，登時便明瞭。
那怪物的九個頭麵容各異，其中八個正張牙舞爪地朝她吐著蛇信，其中一個正奮力伸長了脖子攔在那八個鳥不鳥蛇不蛇的雞頭前。
水伶舟感到自己大受欺騙，這哪兒是鄧嘉穿成了九頭鳥，分明是他隻穿成了九頭鳥的一個頭！
這九頭鳥的九個腦袋都有各自的意識，很顯然目前其餘八個頭統一了戰線，鄧嘉一個頭完全無力抗衡。
接著，鄧嘉旁邊的兩隻頭合力絞住了他的脖子，水伶舟聽到他仰天發出尖銳的爆鳴。
但她此時無暇同情他人，一陣火浪朝她襲來，衝擊波將正在奮力往結界跑的水伶舟重重地拍飛了。
飛在天上渾身起火的水伶舟無力地閉上雙眼，在識海裡喚道：“你這個坑爹的係統給我出來。”
係統也嚇得不輕：“都什麼時候了，以後再找我算賬好嗎，我怕你這一下就冇命了啊。”
“我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現在還冇準備找你算賬，你就等著吧。”水伶舟咬牙恨恨地說道。
她之所以喊係統出來，不過是想多爭取一些時間。
對於普通的修士來說，進入自己識海時，裡麵的時間流速是會比外麵慢一點，但即便是高階修士，這個速度比也不會達到內裡一個時辰，外界一須臾這種誇張的時間流速差。
可水伶舟不一樣，因為她有係統在，所以當她進入識海和係統對話時，外麵的時間對她來說幾乎是暫停的。
趁這個時間，她得趕緊想想應對之策。
現在，她的芥子空間裡有幾張凝水符還有一張瞬移符。
經過出發前的實驗，凝水符可以聚集一個半徑大約一米的水球籠罩住她，但她靈力低微，不知道這能不能抗住九頭鳥帶來的流火，假若扛不住，水球瞬間變成蒸汽會讓她傷得更厲害。
另外那一張瞬移符，因為太過寶貴也冇有餘量做實驗，隻根據係統所說，這張瞬移符可移動範圍是三十丈遠。
水伶舟目測了一下此身至結界的距離，大概二十多丈遠，剛剛好。
“鄧嘉，為難你最後幫我一個忙了。”水伶舟由係統對他傳音道。
鄧嘉：“啊！！！救命救命救命！痛痛痛！什麼忙呀？”
“……”水伶舟閉了閉眼，於心不忍道，“我想要一片你的火羽。”
“冇、冇問題。”鄧嘉喘著粗氣道。
水伶舟退出識海，立即從芥子空間裡搜出兩張符紙夾在二指之間，念訣結印。
憑空凝成的水球包裹住她，瞬間便熄滅了她身上燃起的熱火。同時，鄧嘉用鳥嘴銜下一枚火羽拋向她，“伶舟，接著！”
水伶舟飛身上前，將餘下一枚符紙朝前拋去。
凝水符在半空中與火羽相接，化作一個拳頭大的小水球包裹住火羽，緊接著水伶舟便將那水球收入袖中，手腕翻飛間已拿出另一張瞬移符念訣結印。
可就在這時，那九頭巨獸撲騰著翅膀飛了起來。
水伶舟：淦，忘了它還會飛！
九頭鳥翅膀揮動間攪起的氣流讓水伶舟在空中難以穩住身形，甚至被颶風颳得翻了幾個跟頭，滾得離結界更遠了些。
她一麵急速向後飛一麵估算著離結界的距離：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糟了。
就在瞬移符能發揮效力的最大邊緣，她驀地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背靠著那人，她來不及辨清那人的麵容，但被人托住好歹讓她終於能穩住自己調整氣息。
在那即將出圈的千鈞一髮之際，水伶舟雙手結印，“乾坤一氣，移形換影，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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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蓮宗，藏經閣。
水伶舟下山後幾個時辰，她被鐘辭重傷並要去尋火羽一事已被傳得沸沸揚揚，甚至都傳到了宋玉恒耳朵裡。
宋玉恒聽完後不疾不徐地翻著經書，慢條斯理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去了北荒？”
他一貫知道水伶舟在清蓮宗的處境，可她不是一個張揚的人，從來都不會將事情鬨大，至今也冇來麻煩過他出麵。
可她這一次，怎麼會到楚離宮故意引人注目，又不自量力地放出話要去找那上古凶獸。
“千真萬確，”前來通風報信的師弟道，“起初我們也以為她隻是嘴上逞能，冇想到她真下了山，有外出做任務的小弟子說她請了禦劍，往北荒的方向去了。”
宋玉恒立刻便放下書卷，等師弟再看向書桌時，桌後瞬間便已冇人，隻有一句話悠悠傳音入密給他一個交代，“我這就去尋她，你們莫要擔心。”
小師弟搖搖頭，宋師兄真不容易，攤上這樣一門親事，水伶舟終究是他未過門的妻子，師兄他怎麼可能放任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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