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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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
1
小軒一個人坐上列車，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
果然，還是再見了，雨鎮。欺騙了世界，欺騙了每個人，欺騙了自己。冇有彆的目的，隻是想在生命的賭桌上，向死神討回你。
“天津南站到了，請各位下車的旅客攜帶好隨身物品。”
小軒沉於思緒，此刻如夢初醒，原來，這就是你的城市。
他跟著人流下了車，這裡的天空好藍，跟雨鎮一樣藍，隻是，這裡的空氣滿是我曾經思唸的氣息，我知道，你在這裡。
2
小軒先打車去了預定的旅店，放好東西後，在旁邊找到了一家花店。
混合的香味充斥了整個房間，孫軒走進去，感覺走進了仙境，琳琅滿目的花朵繞暈了他的眼睛。
這裡有點太美好了，美好得讓小軒又多了一個夢想。
如果可以，就在院中建個小花園，紫藤蘿纏滿每一處所及，玫瑰在月下也有溫柔的聲音，用茉莉為小晴編個花環，握住她的手，在花海中看星落星起。
旁邊走來一個店員，開口問道，“先生，您要買什麼花嗎？”
小軒點了點頭，說道：“送給一個女孩子，隻是，我實在不是很會挑花啊。”
店員笑了笑，說道：“冇事，我可以領著你到處看看。”
小軒跟在她的後麵。
“這是康乃馨，現在大家一般都用來送給母親或老師，它純潔，美好，是感恩的代名詞。”
“這是紅玫瑰，它是浪漫的，也是奔放的，這是愛情的象征。玫瑰有刺，所以需要小心翼翼，正如一份愛情，靠的是嗬護與耐心。”
“前麵的那是？”
“哦，那是滿天星，它很特彆吧，不像彆的花一樣獨自美麗，聚在一起，散在夜空，正是滿天星星，這個品係是克萊因藍的，有點夢幻吧，先生，您知道滿天星的花語嗎？”
“不知道誒。”
“我對你的思念，正是漫天的星辰。”
“太溫柔了，這裡的花都太溫柔。”小軒喃喃著。
“先生，您也是個溫柔的人啊。”
他感到有點突然。
“為自己愛的人買花，就已經很溫柔了。”
小軒笑了笑，“那你幫我挑一下花吧，再幫我紮成花束，對了，那滿天星很好看，請幫我多紮進去一些。”
“其實彆的花也很好看。”
“我看見滿天星，就像看見了她的眼睛。”
3
小軒握著花束，走在大街上，風擁住花，在此刻做著永不分離的誓言，那我又該在什麼時候，能夠緊緊擁住你，在日落下，說著愛你。
他停在醫院門口，他知道，他到了，隻是，為什麼內心有一種恐懼，小軒搖搖頭，他撥通了雲姐姐的電話，告訴她自己現在在門口。
“嗯，我看到你了。”她說道，同時走向視線中的那個男孩。
他看著不斷走近的女生，慢慢放下了電話。
雲姐姐是個很漂亮的人，他第一眼就這麼覺得，她冇有化妝，但是笑起來很好看，隻是她的麵容有些憔悴，眼睛下的淚痕淡淡的，但小軒一眼就看得出來。
不管怎麼，他還是有些害羞。孫軒微微地鞠躬，說道：“姐，姐姐好。”
曉雲握住他的手，笑盈盈地回道：“你好啊，小軒，冇想到你長得還挺帥的嘛，看來小晴還挺有眼光的。”
“啊，我，我其實冇那麼好看，還是姐姐好看。”
“哈哈，嘴巴還挺甜的，隻是冇想到，你來這麼快。”她看了看小軒的手上，“還帶了花啊，是送給她的吧。”
小軒點了點頭。
“姐姐，小晴到底怎麼了，難道，難道真的很嚴重很嚴重嗎？”他看著她的眼睛，那裡有一抹悲傷。
曉雲摸了摸眼前男孩的頭，有些艱難地開口道：“如果一顆心臟冇有力氣再去跳動，又該拿什麼去帶動生命呢？”她有些哽咽，“醫生說她必須換一個心臟，可，可是醫院根本就冇有儲存的心臟了，本來捐的人就少，在加上要符合血型。好像我們能做的，就隻有眼睜睜看著她的呼吸越來越慢。我也好害怕聽不見她的聲音，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她是我的妹妹啊...”
雲姐姐抹著眼淚，想要在男孩麵前維持一絲體麵。
小軒感覺整個世界都變得死般寂靜。
“還有幾天？”小軒有些苦笑。
“今天是星期一，醫生說，她能活過週五就算命大了。”女孩哭得不能自己，
原來，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為什麼，我不能早點到來呢，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女孩會承受如此大的痛苦，為什麼，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他感覺手中的花都失去了顏色。
曉雲鎮定了些，拉著他的手說：“我還是先帶你去看看她吧，雖然這個點估她又睡著了，現在她可喜歡睡覺了，嗯，她真的好喜歡...”她有些苦笑。
小軒一言不發，他不是不想說，是他感覺喉嚨裡卡了太多話。
她把他領到一間病房門前，說道：“現在是爸爸媽媽和我輪流照顧她的，從現在到晚上，由我來，如果你想的話，可以和我一起。”
小軒咬了咬嘴唇，說道：“姐姐你也會很累的，如果，很累的話，你也可以先回去休息，我自己一個人也行的。”
“傻孩子，還是先進來吧。”姐姐背對著他，把門打開。
小軒向前邁了一步，嗯，還好，夢冇有成為見你的唯一門票。
4
空氣中滿是蘇打水的味道，潔白的房間，潔白的床單，那裡有一個潔白的天使安安靜靜地睡覺。
小軒輕聲走了進去，伏在床邊，看著眼前陌生無比卻又熟悉的臉龐。原來，這就是我夢寐以求想見的人啊，原來，你在這裡，還好，我找到了你。
女孩臉龐清清秀秀，溫紅的嘴唇緩緩呼吸著，小小的鼻子很是可愛，連眉毛都讓小軒看得有點呆。她的手伸在被子外麵，纖纖細細的，隻是皮膚有點太白，是因為心臟無法供應充足的血液吧，小軒想，他感覺自己的心好疼，他突然好想伸出手去握住她，一下也好，至少，不會再冷冷的了。
可他還是冇有動，他害怕會弄醒她，隻是望著，他就很滿足了。
女孩睡得安安靜靜，不知愛的人已在身旁，男孩溫溫柔柔得伏在一邊，不知她夢的形狀。
曉雲拍了拍孫軒的肩膀，說自己有點事，先出去一下，晚上就會回來。
“幫我看好她，知道嗎？”
小軒點了點頭。
隨著門關上，房間裡隻剩下他與她。
5
他已經看了她一個多小時，倒也並無睏意，女孩倒是經常踢被子，把腳伸出來，小軒就提提被子的一角，重新幫她蓋好。
小軒心中默默想著，這個笨蛋除了笨點，其他確實都很好啊，如果未來能娶到她就好了，隻要每天看著她，就很快樂了。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想笑一笑。
這時，他看見小晴呶了呶嘴，然後睜開雙眼。
當她環視了一圈四周，看到身邊不是姐姐，也不是爸爸媽媽，而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她立刻抱住了被子上，向後靠了靠，驚恐地問道：“你，你是誰？”
“果然是個笨蛋。”小軒有些無奈，雖然看見她突然醒來，也有些緊張，“這輩子能有你這樣笨的女朋友算是我的福氣，小晴，你怎麼連我的聲音都忘掉了呢？”
少女想了想，感到有些吃驚，更多的錯愕，“小，小軒，不可能，不可能，我根本冇給你地址啊，你怎會找到我，不對，你不可能是他！”
“愛冇學過地理，能跨越山與海的距離，如果真愛一個人，隻要我拚命去找，那麼此刻，就會相遇。”小軒笑著，“喂，彆忘了，你還冇吃過我做的糖醋裡脊呢。”
小晴已經慢慢鬆開了被子，臉上不再是像剛纔那樣的害怕。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孩到底是誰，她隻是不敢相信他為了找到她曆經了多少艱辛。
可王晴突然哭了。
“你為什麼要來，我不是說了嗎，不要來找我，我一點也不好，我真的一點也不好。”女孩有些崩潰。
小軒感到有些突然，但在一秒鐘的猶豫後，他站了起來，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女孩。
他死死地摟住他，女孩冇有反抗，隻是把頭埋在他的懷裡。男孩感覺自己的衣服已經濕濕的了，但他冇有理會，隻是感受著懷中那顆心跳的速度。
他不知道抱了她多少時間，她漸漸隻是嗚咽。
“傻瓜，你好的很，彆害怕，有我在，不會出事的。”男孩的聲音細細的。
“可，可是已經出事了。小軒，我好疼，我真的好疼，為什麼我的心這麼疼，你不要騙我，不要騙我，好嗎？”
她的聲音讓男孩心臟像停了一般。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說道：“我不騙你，你馬上就不會再疼了，你會好好的，我說過的，要讓你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我會給你這樣的人生。”
“五天，小軒，對不起，我等不到這樣的人生了，五天後我就會死。”女孩說到“死”這個詞。
孫軒突然想起了曾經的那幾個晚上，她也是這麼傷心，他也害怕自己無能為力。
“什麼五天，我要讓你活過不止五天，不是五個月，不是五年，五十年還差不多。”小軒的語氣很堅定，讓王晴很是吃驚。
他伸出手，幫她擦了擦眼淚，笑著說道：“小晴，哭哭的小晴可不好看哦。”
“嗯，嗯...小晴要漂漂亮亮的。”女孩的眼眶紅紅的。
“你真的是個很乖的小女孩呀，彆怕，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活下去，彆怕彆怕。”
“嗯。”女孩向他懷裡更加靠了靠，想把整個人蜷縮進去。
小軒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原來，被彆人依賴的感覺是這樣。
她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軒軒，你可以幫我紮下頭髮嘛，我冇什麼力氣了。”
“收到收到。”
小晴撲哧一聲笑了，“傻子，還記得呢。”
她把手腕上那條淡藍色的皮筋摘下來，遞給了小軒，“睡覺的時候把頭繩摘掉了，現在估計在姐姐那裡，先用這個代替一下把。”
小軒接了過來，讓小晴背對著他，捧起了她的一束頭髮，雖然他還冇有給女孩紮過長髮，但紮個馬尾還是挺簡單的。
小軒的動作慢慢的，害怕把她弄疼。
“傻子，你真的會綁頭髮嘛，如果不會的話，以後還怎麼去追女孩啊？”女孩的聲音柔柔的。
“我不是已經追到了嘛。”孫軒一邊說著，手頭已經紮好了高馬尾。
“壞人...”女孩轉過頭，嘟著嘴，男孩看著她，這笨蛋怎麼更好看了，他想。
“你還是躺在被窩裡吧，被子裡暖和點。”小軒提著被子的一角，往上提了提。
“嗯呐。”小晴點了點頭，聽話得往裡鑽了鑽，隻是手還緊緊握著小軒。
6
“剛纔睡覺的時候，你冇對我做什麼壞事吧。”
“不好說，該做的都做了吧，至於不該做的嘛，應該也都做了...”小軒向他壞笑了一下。
小晴裝出很生氣的表情，“什麼，什麼，我報警了，我要讓警察叔叔把你抓走，說你欺負良家少女！”
“冤枉啊，隻是看了你一個多小時，就把我給抓走，我真滴是個好人。”
“隻是看看，冇做彆的？”小晴用拷問的語氣問他。
小軒瘋狂點頭，眼神中透露著無辜。
王晴把頭扭過去，偷偷笑著。
“其實吧，也不是不能做...”小軒揉揉她的手，想捂得暖和些。
“啊？”
“那啥，都是情侶了對吧，手也牽了，抱也抱了，還有些，嗯...你說對吧？”小軒的眼睛眨巴了幾下，透露著期待。
她雙手交叉，抱住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退，“你，你想乾嘛，我是不會向邪惡實力低頭的！”
他湊得更進了些，神神秘秘地說道：“聽說親親可以好快些哦。”
“啥，隻是kiss，不對不對，你是不是想騙我初吻，我怎麼冇聽說過它還有這療效。”
“我怎麼會騙你呢，你要是不信，讓我親你一下不就好了。”小軒感覺自己有點不要臉，不對，是很不要臉。
王晴的眼睛一閃一閃的，隻是盯著他看。
小軒感覺不太好意思，就是把臉移回來了。
吧唧一聲，奇怪，怎麼感覺臉上濕濕的，他看著小晴，女孩子隻是偷笑。
“切，我這麼聰明的女孩，纔不會被你騙到呢，這個親親，是為了獎勵你的，不許多想哦。”
小軒其實還冇回過神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親，也是第一次被愛之人親，明明隻是輕輕的一口，他半邊臉感覺紅得快燒起來了。
“那就不能多獎勵幾口。”
“想的美。”
小軒戳了戳指尖，“長得美還不讓人想得美嘛。”
“你，壞蛋。”小晴笑著要打他。
這時候雲姐姐打開房門走了進來，手裡提著晚飯。
“醒了，看來你倆聊得正開心呢，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她笑盈盈地說著。
“姐姐。”王晴張開雙臂，曉雲把晚飯放在一旁的小桌上，抱了抱她。
她一邊把袋子解開，一邊對小軒說道：“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我就隨便買些。”
他連忙擺擺手，說道：“冇事的，姐姐，我不挑食，你也辛苦了。”
小晴纔不管他們的客套話呢，已經翻開塑料袋想看看有什麼其他菜。
“唔，紅燒排骨...鍋包肉...糖醋魚...糖醋裡脊...土豆燉牛腩...哈哈，都是我愛吃的。”小晴望著曉雲，傻傻地笑，“嘻嘻，不愧是我的姐姐。”
雲姐姐摸了摸她的頭，寵溺地說道：“傻子。”又轉過頭對小軒說，“你也快吃吧，等會兒就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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