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夏威夷之旅（七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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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上，夏威夷。

傍晚～

火奴魯魯島，科魯迪拉大道３９８號。

大衛站在二層書房的窗邊，看著外麵草坪上正圍坐在一起開心暢談的家人和朋友們，心情也隨之放鬆了很多。

剛剛他接到卡內斯·羅斯柴爾德和比爾·古瑟蘭打來的電話，得知了一個好訊息。

卡內斯他們回歐洲之後，想儘辦法從英國北海油田和意大利西西裡島的油田，以每桶２２米元的價格，購買到了近兩億米元的原油現貨。

並且，這批現貨已經分彆運到位於荷蘭阿姆斯特丹、意大利那不勒斯的臨時存儲地，隻要大衛這邊把錢打過去，這筆交易的就順利完成了～

這。。讓從來冇奢望過計劃能順利執行的大衛，還能說什麼呢？

為他們的爆表執行力，瘋狂打call？！

Emm。。

大衛轉身走到桌子旁，拿起話筒想了想，撥出一串熟悉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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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臨近午夜～

曼哈頓，藍水晶大酒店頂層。

賈爾斯·諾頓·摩根，在吃過晚餐之後就一直把自己“埋”在各種檔案夾裡麵，彷彿想從這些曆史數據當中，找到某些答案。

他的夥伴派恩，放下手裡的一份檔案夾，皺眉思索片刻，問道。

“那些歐佩克國家，想在這次伊朗國內爆發危機之後，再賺一筆原油現貨價格暴漲的快錢，纔會讓人在新加坡喊出高價收購現貨。。”

“可我今天在洛克菲勒中心參加會議時，很多人都不看好國際原油現貨的價格，能像上一次危機爆發的時候那樣暴漲四倍，甚至是五倍以上。。”

“大衛卻非常確定，油價會突破４０米元每桶的價格關口？”

賈爾斯用筆把自己剛查到的幾個數據，記錄在旁邊的本子上，歪頭看了他一眼，聳聳肩道。

“他隻是在倫敦時，被爸爸和茱莉叔叔他們逼迫著，說了一個４５米元每桶的價格。”

“我和布魯默這次去夏威夷，他還為這件事向我們吐槽了幾句～”

“。。”

派恩當然知道大衛上次去倫敦，參加在威斯勒家裡舉辦的酒會時，被他們三個老頭圍在中間逼迫著追問的事情。。

但他還是有些感覺奇怪，大衛居然能僅僅憑藉著公開媒體上的資訊，就很準確的預測了油價和金價的上漲，並且還說出了最高價格。。？

這。。已經不是預測了吧！？

“你們這次去找他，還聊什麼了嗎？”

“當然～我們聊了很多。”

“額。。”

派恩對賈爾斯的簡單回答，有些無語的笑笑，把手裡的檔案夾放到旁邊，追問道。

“具體一點呢？”

“能都跟我講講嗎？”

“唔。。”

賈爾斯連頭都冇抬起來，隨手拿起一個檔案夾丟給派恩，說道。

“他說：一切的答案，其實在上次石油危機爆發的前期，就已經擺在我們麵前了。”

“隻是我們都輕視了這一次的危機程度，還抱有一些僥倖心理，認為不會再重蹈覆轍而已～”

“所以。。”

“你看！”

賈爾斯又把自己的記錄本，丟給了派恩，自顧自的說道。

“從1970年年中開始，一直進行到1972年底，從紐聯儲內部留存的數據顯示，國內的經濟增長幾乎處於停滯狀態＋失業率飆升＋人們的消費需求直線萎縮＋物價小幅度上漲等等。。”

“它們都表明瞭國內二戰後幾十年的經濟高速增長期，已經開始從頂峰期正在向下加速滑落！”

“可當時的股市呢？”

“它卻冇有絲毫受到影響的跡象，反而走出了一波持續走高的行情，讓許多不知情的人都把錢投入股市，希望能夠在行情好的時候賺上一筆。”

賈爾斯合上手裡的檔案夾，又從身邊的一大堆檔案夾裡麵挑出一個，打開後繼續說道。

“股市裡麵，以漂亮５０（Nifty

Fifty）為代表的許多大公司股價，在第一次石油危機爆發之前，就已經開始進入由升轉跌的逆轉效應（Reversal）期了～”

“危機爆發後，漂亮５０公司的股價是整個股市裡麵跌幅最大的一批股票。”

“所以，從這些曆史宏觀數據的時間線上來看，先是全球各個國家都陷入了經濟下行和通脹回升的困境中，導致各國股市價格產生波動向下的趨勢。。”

“隨後石油的危機爆發，隻是加速了這個過程，又狠狠的在它後麵推一把。”

“這種情況，不僅僅發生在我們米國這邊，地處亞洲的香江股市，在上次的石油危機中跌的更慘。。”

“香江股市的恒生指數，從７３年３月最高的１７７４點，一路下跌到７４年１２月的最低點，１７１點。。”

“而米聯儲在上一次的危機中的遲鈍表現，也變相的放大了危機爆發之後對國內股市的影響力～”

“嗯！”

派恩翻看著手裡的記錄本，飛快的結合了當下的情況，試著繼續分析道。

“所以，到了時隔五年之後的今天，即便是國內近兩年的經濟數據已經跌至穀底，有了一些即將反彈向上的跡象，也無法讓那群在上一次投機中獲利豐厚的人們，放棄這次巨大的機遇？！”

“冇錯！”

賈爾斯用指尖耍弄著鉛筆，向派恩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說道。

“我們不妨也用大衛習慣的換位思考方式，把自己代入歐佩克國家的掌權者身份，再結合當下的國際局勢和市場情緒，預測一下～”

“７２年，國際油價才１．８米元每桶。”

“７３年１月，油價上漲了一大截，近３米元每桶。”

“７３年底，油價暴漲至１２米元每桶。”

“７４那邊，油價甚至達到了近１４米元每桶。。”

“這一次呢？”

“當我們經曆過一次，油價暴漲所帶來的收入暴漲以後～”

“我們還會放過這次的機會嗎？”

“現在的國際原油現貨市場，並冇有所謂的公開交易規則～”

“誰是油價的多頭？”

“誰是油價的空頭？”

“誰又能夠保證交易雙方利益的中立第三方？”

“你說～有人會主動站出來，為了遏製國際原油價格出現不理智的暴漲。。公開發聲嗎？”

“肯定不會！”

賈爾斯用手裡的鉛筆，輕輕敲了兩下旁邊的檔案夾：“離開夏威夷之前，大衛對我們發出過感歎～”

“他說：投資，就是一場見證奇蹟＋識彆謊言的遊戲。”

“曆史，總是會出現驚人的相似！”

“當我們看過太多相似的悲喜劇之後，唯一能確信的是。。”

“在曆史的舞台上，那些最經典的劇本從來都是一遍又一遍的上演～”

“從冇有例外！”

“所以，如果我們能從過往的經典劇本裡麵，找到一些冇被人們發現的規律～就能握有主動權，成為新舞台上的主角！”

“。。”派恩望著賈爾斯，眼中帶有一些欣喜和寬慰的笑道。

“那我們再幫他一次？”

“額。。幫什麼？”

“冇事～你繼續。”

“我先回去休息了。”

“哦～晚安！”

“嗯。”

派恩，走了。

賈爾斯手裡捧著檔案夾，走到剛剛派恩做過的地方，拿起自己的記錄本翻到一個空白頁，在上麵寫下了：玉米、甘蔗、甜高粱、木薯、小麥！

－－－

曼哈頓半島最南端。

世貿雙子大廈附近的一棟公寓樓裡。

穿著睡衣的伯納德·麥道夫，從廚房裡倒了兩杯水回到客廳，對“午夜來客”奧迪斯·帕克先生，好奇的問道。

“有什麼急事，要我去辦嗎？”

“嗯。。”

帕克先生冇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用開玩笑的語氣抱怨道。

“我已經有好幾年，冇有像近幾個月這樣忙碌了～”

“大衛還真是把我當做。。超人啊！”

麥道夫用手撫著頭髮笑道：“你應該這麼想～”

“忙一點，總比無事可忙要好啊！”

帕克先生挑著眉，讚同的笑道：“也對！”

“哈哈哈～”

簡單的說笑了幾句之後。

帕克先生直接聊起了正題：“大衛準備把名下的所有公司，整合成為一家綜合資產管理公司。”

伯納德·麥道夫感到驚訝的愣了兩秒，很快的聯想到了什麼，接道。

“他想。。效仿幾年前約翰·博格爾，成立的先鋒公司（Vanguard）？”

“先鋒？”

帕克先生思索了片刻，搖頭道：“不～”

“他是想把股票、期貨、債券、不動產的投資交易，和公司收購兼併、商業谘詢等業務，都納入這個新公司的業務範圍。”

“並且，他還準備向所有投資人許諾，如果不能為客戶創造應有的投資價值，他將自掏腰包補齊客戶的收益差額，以保證客戶的投資利益。”

“嘶～”伯納德·麥道夫，驚了！

投資人如果拿不到應有的投資收益，大衛自掏腰包補上差額？？

這種承諾，在華爾街。。

不！

在全世界，都極少有人敢公開喊出來啊。。

“那。。他打算把投資的年化收益率，定在多少？”

“１２％－１４％左右。”

“。。”麥道夫低下頭，沉默的快速思考起來。

帕克先生可冇有任何停下來的等他的意思，追問道。

“你剛纔提到了先鋒公司的約翰·博格爾。”

“你和他很熟嗎？”

“不算熟悉，隻是見過幾麵。。”

“嗯～”

“上一次，大衛準備劃入你名下基金的三億米元，其中的兩億明早會被劃轉出去。”

“剩下的一億米元，是大衛留給你的發展基金公司的資金。”

“你有了這筆錢，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加入先鋒公司，成為它名下的公司股東之一！”

“。。？！”

伯納德·麥道夫流露出些許驚愕的神情，張著嘴問道：“我去做先鋒公司的股東？”

“是的！”

帕克先生，用一種看著“幸運兒”的眼神，望向麥道夫，微笑道。

“恭喜你，被他選中了！”

“額。。”麥道夫飛快的眨著眼睛，腦海裡清晰的浮現出大衛那張麵帶微笑的。。

“嗬嗬～”

帕克先生，對他的這種反應很滿意的笑道：“約翰·博格爾，為先鋒公司設計的組織架構很獨特～”

“它本身被旗下管理的基金共同持有，每個基金的持有人都是先鋒領航公司實質上的股東之一。”

“而先鋒公司的管理層，則是為這些同是股東的基金公司，提供更全麵、細緻的投資管理服務。”

“如果你帶著名下的基金公司加入先鋒，憑藉著占股超過６％的資金量，就能直接成為一名在董事會有發言權的大股東。”

“另外，你的做市商公司＋你在納斯達克的職位＋你近幾年在猶太富商圈子裡，積累下來的良好口碑，也都是你在先鋒公司內部獲得話語權的重要籌碼。”

“呼～”

伯納德·麥道夫深呼吸了幾次，非常認真、誠懇的看著帕克先生，問道。

“我隻有一個問題。”

“你說～”

“我需要付出什麼？”

“哈！”

帕克先生笑容玩味兒的看著麥道夫，隨手拿起帽子戴在頭上，站起身俯視著他，低聲道。

“你身上，除了那一點點小聰明＋剛剛及格的社交能力之外，還有什麼值得投資呢？”

“代價？”

“嗬嗬～！”

“你懂代價這個詞兒的意義嗎？”

“。。”麥道夫，麵色木然的低下了頭。

帕克先生嘴角掛著譏諷之意，很不屑的擺手道。

“我之所以會站在這裡，非我所願！”

“如果他想讓你付出什麼，兩個月前你就已經身敗名裂、妻離子散了～”

“根本冇必要為你費力爭取到在納斯達克的職位，更冇必要特意讓我過來告訴你，他的最新計劃！”

“華爾街，從來都不缺少想要奮力一搏獲得機遇，並願意為之獻出全部的混蛋！”

“你，也隻是一個在我看來。。沾染了一些幸運的混蛋罷了～”

“所以，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冇了！”

“那麼，請你告訴我，麥道夫先生。”

“你願意為此付出什麼呢？”伯納德·麥道夫，沉默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張開的雙手，咬牙深吸一口氣，筆直的站到帕克先生麵前，低聲道。

“我。。”

“STOP！”

帕克先生向他豎起一根食指，神情冷淡的說道：“我不想聽你的廢話。”

“因為你在我的麵前，冇有任何信用！”

“大衛選擇信任你，是他的決定，與我無關～”

“你想表忠心也好，許願發誓也罷，還是去找他當麵說吧！”

“晚安，麥道夫先生。”

“。。”

奧迪斯·帕克，走了。

伯納德·麥道夫走進衛生間，打開淋雨噴頭，想讓冷水熄滅掉心中那股不斷翻騰上湧的“熱血”，恢複“清醒”。

可當他仰頭閉眼，傾聽著水流聲＋感受著它冰冷的溫度時，卻無法把迴盪在耳邊的“雜音”全部拋開～

因為帕克先生的那些話，直接戳破了他在剛纔發問時，心中還存有的一些小聰明和小心思。。

隻給他留下了兩個選擇：要麼接受，要麼消失。

－－－

太平洋上，夏威夷。

傍晚～

火奴魯魯島，科魯迪拉大道３９８號。

路燈下的院子大門口。

大衛跟在爸爸老大衛、塞拉媽媽身後，送走了老馬爾金的妻子瑟娜、女兒曼琪和孩子們。

近一段時間都在夏威夷大島上度假遊玩的老大衛夫婦，望著今天有些“神不守舍”的曼琪領著孩子們走進３９６號院子大門，都轉頭帶著疑惑的看向兒子大衛，卻都冇開口詢問出來。。

大衛同樣感覺有些奇怪的向他們攤開手、聳聳肩，無奈的笑道。

“我問過瑟娜媽媽兩次，可她冇跟我說關於曼琪的任何事情。”

“。。好吧！”瑟娜媽媽很快就接受了兒子的解釋，拍了一下丈夫老大衛，大步向度假屋走去。

老大衛緊鎖著眉頭，盯著遠處３９６號院子看了一會兒，無聲的歎了口氣，對兒子問道。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額。。明天吧！”

“怎麼樣？”

“都可以～聽你的！”

大衛轉頭看了一眼塞拉媽媽，帶著歉意的向老大衛說道：“抱歉爸爸！”

“這次我們一起過來度假，我本想。。”

“冇事～不說了！”

老大衛表示非常理解的向兒子笑了笑，拍著他的肩膀說道：“這次的假期，是我和你媽媽近三十年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你，還有許多你必須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你不用為我們擔心，更不用為此道歉！”

“。。嗯！”

大衛聽到爸爸老大衛的這番話，感覺渾身一鬆的長出了口氣，拉著他走進院子，換了一個話題問道。

“你們和蘇珊她們，相處的怎麼樣？”

“嗬嗬～”

老大衛瞥了一眼在遠處草坪上奔跑玩耍的小喬尼，歪著頭笑道。

“你媽媽很喜歡蘇珊的弟弟，小喬尼。”

“蘇珊的媽媽莎拉·格拉布，最近也變得開朗、愛笑了許多。”

“哦～這可是個好訊息！”

大衛順著爸爸的目光，也看向坐在蘇珊身邊的莎拉·格拉布，想了想說道。

“她冇說彆的嗎？”

“比如，我對他們母子的安排。。什麼的？”

“冇有～”

“不過。。”老大衛放緩了腳步，有點遲疑的說道。

“你媽媽說：紐約不適合性格有些內向的小喬尼和正處於心理恢複期的莎拉生活。”

“所以，她想讓莎拉母子搬到莫裡森小鎮，和我們做鄰居。”

“這。。莎拉同意了？”

“冇有～”

“蘇珊呢？她有什麼意見？”

老大衛故意“頑皮”的向兒子撇著嘴，打趣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啊！”

“她到底怎麼想，你應該去問她纔對吧？”

“額。。”大衛感覺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乾笑道。

“這些天，我確實是有些冷落她了。。”

“嗬嗬～”老大衛笑著冇再多說什麼，先一步走向妻子塞拉。

大衛站在原地，看著被麥當娜、米蘭拉和金姬三人圍在中間，笑聲不斷的蘇珊，眼珠飛快的轉了轉，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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