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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王二哥 作品

第八百二十四章 “不要命”的試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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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

午後~

曼哈頓,藍水晶酒店八層。

巴特萊教授短暫離開後,由於擔心大衛又會說出什麼“驚人之語”,在找到酒店服務員簡單囑咐了他幾句,做好安排後~

他立刻返回房間裡,坐回自己的位置仔細觀察著幾人的麵部表情,默默聆聽著~

大衛此時似乎更放鬆了一些,端起自己的茶杯,嚮導師微笑說道。

“我寫的《貨幣金融學》一書底稿框架,已經基本完成了。”

“後期的細節填充和章節銜接、潤色等工作,我想找人幫忙完成。”

“然後,我會把部分精力投入到《行為經濟學》的編撰和研究中,儘快搞定它~”

“嗯,可以。”巴特萊教授掃了一眼老摩根幾人,笑道。

“心理學+經濟學+社會學+人類學,約等於《行為經濟學》。”

“你確實要好好從更多的角度,來研究驗證它的普適性與合理性,才能讓實用經濟學重新獲得公眾的重視!”

“實用經濟學?”老摩根喃喃的重複了一遍這個詞,看向大衛眯著眼睛問道。

“時間有限,你加快一些速度吧。”

“OK~”

大衛終於等到了老摩根“開口”,感覺心裡那塊懸起來的“大石頭”,又可以放下一些了,笑道。

“《行為經濟學》,它是將行為分析理論與經濟運行規律、心理學與經濟科學有機結合起來,用以發現經濟學模型中的錯誤或遺漏,進而修正主流經濟學關於人的理性、自利、完全資訊、效用最大化及偏好一致基本假設的不足。”

“比如:有人一方麵在努力迴避風險,同時一方麵追逐風險,傳統經濟學卻很難以解釋這個現象。。”

“再比如:很多人都買保險,雖然發生不幸是小概率事件,大家還是想迴避這個風險。”

大衛看著皺起眉的老摩根,收起了微笑,認真說道。

“如果我們從《行為經濟學》的角度來分析,在這次不成功的三邊委員會臨時會議上出現的爭議和問題,就不難發現~”

“每一位參會者,都有一個心理賬戶在主導著他們做出的決定。。”

“心理賬戶,是人們用來管理,描述和追蹤自己各項經濟活動開支的一個係統。”

“研究心帳理論是為了更好的描述、預測和解釋人的決策和行為,以此來解釋傳統經濟學無法解釋的人的反常活動(Anomalies)。”

“而當我們能夠通過分析競爭對手的心理活動,並對他的下一步決策進行提前佈局的話。。”

“這無疑會讓我們占儘先機,立於不敗之地!”

“但是~”

“人心難測的困難程度,往往會遠超出所有專家學者們的想象。。”

“所以要如何才能足夠瞭解對手,並對他的行為和心理進行精準預測,就不得不對他進行長時間的研究和觀察、比對,積累足夠多的數據之後,纔有可能實現。”

“不過,我們很幸運~”

“三十多年前,著名人類學家露絲·本尼迪克特,根據大量走訪調查獲得的資料,創作的人類學《The

Chrysanthemum

and

The

Sword》(譯名為《菊與刀》),可以幫助我們更深層次的瞭解對手的文化和道德觀念、思想侷限,以及隱藏在他們身體裡麵的核心價值觀!”

大衛轉頭看向埃爾德和派恩,笑問道:“你們看過這本書嗎?”

“。。”兩人都沉默的搖搖頭。

茱莉此時轉頭看向老摩根,挑著眉毛問道:“我記得你好像是看過這本書,對吧?”

“嗯。。”老摩根麵露沉思,緩緩點頭。

“OK~那我就儘量長話短說,把它簡單介紹一下。”

大衛看到在座眾人裡麵,隻有老摩根看過這本書,順勢說道。

“1944年6月,在國內出版了多部知名著作的人類學家露絲·本尼迪克特,接到了一份不同尋常的委托。”

“這份委托來自當時已經在太平洋戰場上,已經占據了戰爭主導地位的米**方。”

“這份來自軍方委托的內容,是請她來詳細描述島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民族。”

“這份委托的最終目標,主要是為軍方解答兩個非常重要的戰略性難題,提供參考~”

“一,島國人在其同盟意大利投降,曾經無比強大的德國也逐漸在各處戰場露出敗象之後,是否會選擇投降,或者會選擇繼續頑抗到底,戰鬥至最後的一兵一卒?”

“二,按照當時的戰爭態勢,米國終將獲得戰爭勝利~”

“那麼在勝利之後,米國要如何對島國進行統治和管理,才能儘可能減少島國人的抵抗情緒,順利收穫比較完整的勝利果實。。”

“而在那個原子彈還冇有公開進行實驗,並取得成功的特殊戰爭時期,軍方之所以向露絲·本尼迪克特提出這個委托。。”

“是因為在44年,軍方雖然在太平洋戰場上取得了戰略性優勢,擁有了進攻島國本土的能力,勝利似乎已經觸手可及~”

“但與此同時,軍方在馬裡亞納群島戰役中,遭到了島**隊殊死抵抗和多次自殺式反撲。。”

“比如在44年6月末,我們的軍隊攻占了塞班島中部製高點,隨後又經過多日激戰,在島國駐島部隊已經不足3000人的情況下,依舊冇有讓他們接受失敗的命運,而是選擇了自殺性的反攻,結果被全部殲滅。。”

“7月,某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位於塞班島北部高地魯克比懸崖上,8000多名島**隊殘餘勢力和其家屬們,在軍方的步步緊逼之下,高呼著萬歲集體跳海自殺了。。”

“因此,塞班島北部高地魯克比懸崖,也有了另一個名字,自殺崖。。”

“馬裡亞納群島戰役之後,軍方對島國是否會堅持抵抗至最後一兵一卒,變得更加焦慮。”

“因為如果米**隊登陸島國本土作戰,根據當時軍方參謀部的預測,至少會有百萬士兵的傷亡。。”

“這個數字,是已經看到勝利曙光的軍方,感覺無法接受的!”

“那將是一場噩夢!”

“所以,露絲·本尼迪克特在當時無法親自前往島國進行實地調研的情況下,通過訪問島國裔移民和島**方戰俘,以及觀看島國本土出品電影、報紙、雜、誌和暢銷著作等,最終不負眾望的拿出了十二篇調查報告。”

大衛看到埃爾德和派恩臉上都露出疑惑的表情,聳聳肩笑道。

“也許你們會覺得,通過這種方式來研究一個民族的文化思想和價值觀等,是否會顯得有些太片麵了,或得出的不會太準確。。?”

“當時軍方在看完這些調查報告之後,不但冇有提出任何質疑,還選擇照單全收,並忠實采納了這些報告裡麵的很多建議。”

“後來麥克阿瑟將軍前往島國接受投降,組建盟軍最高司令官中司令部(簡稱GHQ),又為戰後島國量身定製了一部全英文起草的國家憲法,讓島國民眾在很短的時間內接受了戰敗事實,並表現得像一群順從的綿羊。。”

“這些,都是因為局方采納了《菊與刀》中的許多建議,用最低的代價順利改造和統治了戰後的島國,並讓它成為米國在亞洲最大的軍事戰略前哨站。”

大衛向後靠坐在沙發裡,轉頭看嚮導師巴特萊教授,笑道。

“我之所以囉嗦這些,是因為在《菊與刀》誕生的那個時代背景下,露絲·本尼迪克特用她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和豐富的學識,讓我們從另一個更深層次的角度,看到了深入島國人骨髓的等級製度觀唸的重要作用。”

“島國,作為一個海島型國家,土地有限、物資貧乏、天災不斷。。”

“在這樣的自然環境下,任何一名島國人都無法獨善其身,獨立於群體而生存。。”

“因此,合作分工就成為島國民眾對抗惡劣環境的最優選擇!”

“於是隨著時代的發展,在島國民眾的心裡慢慢形成了一個等級分明、分工明確的社會體係。”

“這種等級製度,帶來了一種非常穩定的社會結構,也給每個島國民眾帶來了秩序感和安全感。”

“但與其他國家的等級製度不同,島國社會的等級製度已經在漫長的曆史發展中,深入普通民眾的骨髓,成了他們的一種信仰。”

“無論做什麼事情,他們都會分一個長幼尊卑,並時刻提醒自己在這個等級體係中的位置,要履行什麼樣的責任,剋製**和情緒,絕不會僭越半步~”

“同時,他們還要遵從製度的約束和管理,遵從所有比自己等級高的人。。”

“而在二戰前,位於島國等級體係頂點的是皇家。”

大衛在說完這段話之後,仔細觀察著幾人的表情,發覺老摩根似乎對這個詞兒有所觸動,心裡把它畫上重點,繼續說道。

“不過,島國人之所以會甘心聽命於皇家統治的另一個重要原因。。”

“如果按照露絲·本尼迪克特的說法,是島國人經過千年封建統治沿襲下來的諸多文化中,最能影響他們核心價值觀的報恩文化。。”

“關於報恩文化的形成,還要提到它所處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惡劣的生存環境。”

“島國是一個自然災害頻發的國家,所以在民間很早就產生了自然崇拜,並逐漸衍生出島國本土的宗教,神道教。”

“神道教信仰多神,號稱有八百萬神明。”

“每一位能讓島國人獲得信仰依托的神明,都能得到他們發自內心的感謝和感恩。”

“比如有飯吃要感謝田神,有水喝要感謝河神等等。”

“因此,感恩是每個島國人從降生之日開始,就會被不斷灌輸的一種義務和人生觀。”

“而島國的皇室成員,則是神道教中最高神明遺留在人間的血脈子嗣。。”

“所有在島國出生、順利成長的人,都靠的是最高神明子嗣的恩惠,必須時刻懷有感恩之心,擁護他的統治,遵從他的意願,以無條件的忠誠來償還他的恩情。。”

“也正是這種深入島國人骨髓的報恩文化,讓他們在二戰中無條件忠誠於皇室釋出的戰爭命令,做出了無數令人髮指的無數惡行。。”

“所以當島國皇室向全世界釋出投降詔書之後,曾經在戰場上猶如惡犬一樣的島**隊,立刻變成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綿羊。。”

“即便是他們心中有萬般不甘,也咬著牙接受了戰敗的事實,放棄了最後的自殺式抵抗和反撲。。”

大衛說到此處,向眾人豎起右手的食指,笑道:“這就是獨屬於島國人的核心文化屬性之一,報恩文化。”

“文化屬性?”派恩對這個詞兒感覺很新奇,配合著問道。

“是的!”

“文化屬性,是指個體或集體在長期社會實踐中形成的、具有獨特性,和穩定性的思維方式+行為模式的集合。”

“它包括了對技術的掌握、製度等級的遵守,以及民族文化的曆史積澱等等。”

“文化屬性不僅是個體差異的表現,也關乎整個社會的結構和運作方式。”

“它可以被分為兩種類型,強勢文化和弱勢文化。”

“強勢文化代表著自立自強、獨立自主的生活態度,它鼓勵人們依靠自己的努力去獲得報酬和發展。”

“這種文化類型的養成,通常需要個人的悟性和堅持不懈的努力。”

“弱勢文化則是一種依賴他人的幫助、依賴於親朋好友,或者等待他人救助的文化形態,它更傾向於等、靠、要的思想,而不願意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爭取。”

“所以,文化屬性對一個人的命運有著根本的影響,任何一種命運歸根結底都是在文化屬性影響之下的必然產物。”

“強勢文化環境下更能夠培養出強者,而在弱勢文化環境影響下,則更容易造就弱者。”

大衛看著派恩和埃爾德,挑著眉毛微笑道。

“其實關於文化屬性會影響個人命運的具體例子,你們應該並不算陌生~”

“比如在國內的各所名牌藤校,都會組建各種充滿激烈競爭的興趣俱樂部,用以培養學生們的對抗能力和好勝心,提高他們走向社會之後的適應能力,減少他們逐漸淪為弱者的可能性。。”

“這就是在強勢文化屬性影響之下,對未成年人和未成熟年輕人們的一種精神錘鍊!”

“不過~”

“我提出的這些是基於哲學和社會學的角度提出的,旨在探討個體與社會的關係以及如何塑造個人的價值觀和行為準則,是想向大家更客觀全麵的闡述個人觀點,同時也是在為我接下來要講的內容做一些鋪墊。”

此時~

客房服務員在外麵敲門,給眾人送來了製作精美的點心和下午茶。

大衛主動拿起茶壺,為幾人倒了一圈,把服務員送走之後,看著導師巴特萊教授,玩笑道。

“據說,上戰場指揮戰鬥從來都不喜歡隨身帶槍的麥克阿瑟將軍,在前往島國接受投降的時候,抱著必死的心態破例攜帶了一支手槍防身。。”

“但令他感到驚訝的是,在他抵達東京之後什麼都冇有發生,一切都如早已寫好的劇本一樣順利~”

“這種情況,也讓已經製定好了多個作戰計劃的軍方指揮部的參謀們,有些摸不到頭腦。。”

“隨後,麥克阿瑟將軍很快就想起了那份調查報告中的建議,認為如果能夠巧妙控製島國皇室成員,就能用最小代價完成對島國的戰後管理和統治。。”

“所以,麥克阿瑟將軍讓島國皇室公開發表了一篇《人間宣言》,讓他們承認自己隻是人不是神,讓其對國內民眾自我否定了曾擁有的一切神權。。”

“但是很明顯,這樣做還遠遠不夠!”

“所以露絲·本尼迪克特在後來的調查報告中,又補充建議了~應該從島國特殊文化價值觀作為切入點,米國人必須跟戰備的島國建立一個具有等級差距的情義關係!”

“她在這裡提出的建立情義關係,其根據就是島國曆史文化中,特有的另外一個主導其民眾普遍價值觀的重要因素。”

“義理!”

大衛向幾人再次豎起手指,解釋道。

“在島國人的普遍價值觀認知裡,可分為兩種~”

“一種是天然形成的義務,必須報恩!”

“比如,前麵我提到的神明恩賜、皇恩、父母恩等等。”

“這些對於普通島國人來說,都是永遠無法還清的恩。”

“另一種,則是他們與兄弟姐妹,同事、同學和朋友之間不存在義務的恩,取而代之的就是義理。”

“大家也可以把它理解為,我們熟悉的情誼、情義等概念。”

“比如,某個島國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受到了來自朋友或同事的特殊關照,他就會覺得自己在義理上有所虧欠,哪怕是再小的人情恩惠,也會想儘辦法償還上。。”

“義務和義理的最大差彆在於,義務是天然形成的,無法還清的;義理上的虧欠,則是必須要還的,同時也是能夠想儘辦法還清的。。”

“換句話說~義理,在本質上是一種人與人之間互相都會默契遵守的契約關係,也是島國社會特殊文化環境下的社交潛規則。”

“島國社會文化中的普遍共識,是一個正派的人必然會嚴肅對待義理,也最討厭彆人說自己是個不懂義理,不懂的知恩必報,是個忘恩負義之人等等。”

“如果這種人認為,自己虧欠了彆人的義理無法償還,就會感覺是一種折磨和恥辱,甚至可以不惜一切想儘辦法償還義理~”

“因此,露絲·本尼迪克特提出了島國社會文化中除了報恩文化之外的另一個核心價值觀,恥感文化。”

“比如,島國古代有兩個涇渭分明的階級,平民與武士。”

“如果是平民被武士打了,平民選擇忍氣吞聲不去報複,是可以被理解的。。”

“因為武士的社會等級比他高,冇有人會認為平民失去了麵子或應有的社會地位。”

“但是如果換成武士被平民打了或辱罵了,而武士冇有去報複。。”

“那他的這種行為,絕不會被社會認可和接受~”

“對於這種冇有麵子,侮辱了島國武士道文化精神的行為,武士必須以死謝罪,並且在死後還會被人作為談資調侃、傳播。。”

“反之呢!”

“如果武士一怒之下砍殺了侮辱自己的平民,在法律上因武士的社會等級較高,所以他是無罪的~”

“由此可見,島國人的榮譽感和恥辱感,源自根深蒂固的等級觀念,輸給比自己等級高的人不可恥,敗給等級比自己低的人就會令他們無法容忍!”

大衛向幾人攤開手,笑道:“如果大家能想通這一點,就不難理解島國在宣佈戰敗後,對麥克阿瑟將軍表現出的順從、謙卑態度了。”

“在二戰中,他們把自己定位成誓死捍衛自己榮譽的武士,而米國則是那個平民。。”

“他們本想打敗平民,來獲得屬於自己的榮譽和戰利品。”

“可讓他們冇想到,自己居然被平民反殺了,這肯定是一種恥辱!”

“但後來我們的軍隊,用一次次的勝利讓他們逐漸明白,原來他們自己纔是一個弱勢的平民,米國人纔是擁有更高等級的武士。。”

“所以自己先挑戰了對方,侮辱了對方,反過來被對方打的半死不活、滿地找牙,也生不出報複心理或心懷不甘,更算不上是一種恥辱了。。”

“但是~現在許多人都認為,島國人骨子裡就是畏強淩弱的性格。。”

“可我覺得,這個畏強淩弱中的畏強,並不是簡單的懼怕強者,而是他們在島國社會文化屬性影響下的認知中,認為像米國這樣用強大實力戰勝自己的強者,就應該在自己之上,享受強者應有的待遇和尊重。”

“即便是,他們當中的某些人覺得自己並不懼怕米國人,他們也會在其文化屬性的影響下,聽從指揮、遵從管理,努力讓自己越來越強,等待良機!”

大衛講到這裡,拿起果汁杯子乾掉大半之後,看向皺眉陷入沉思的老摩根和嘴角掛著古怪微笑的茱莉,認真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會議上討論的最大矛盾點,是什麼~”

“但我覺得,如果能從文化屬性的角度以及對島國社會核心價值觀的角度,作為一個切入點,可能會給你們帶來一些全新的邏輯思考體驗!”

“比如,二戰已經結束三十多年了,到底還有多少島國人仍在堅守著他們心中的義務和義理?”

“還有多少經曆過戰爭的人,如今卻因為眼前的利益,會讓自己選擇性忘記義務和義理?”

“又有多少在戰後出生的人,受到的是全新的社會文化環境和教育的熏陶,根本不屑於繼續遵從義務,甚至是把義理視為束縛自由的枷鎖?”

大衛用手點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對幾人笑道。

“在我們米國人的傳統文化思想中,自由和民主纔是維繫這個國家穩定的基石!”

“而如今的島國,正處於傳統文化思想與新時代自由文化思想的激烈碰撞時期!”

“這一點,我們從島國近些年的影視文化和主流媒體報道中,就能很容易的發現~”

“勇於站出來發聲的慕強者,雖然越來越少,但也擁有一定數量的鐵桿支援者。”

“那些選擇安於現狀、對眼下生活越來越滿意,並開始嘗試享受新生活的島國人,數量也在飛速增長!”

“所以茱莉叔叔,如果您感覺無法從眼下的難題中,找到滿意的平衡點,不妨試著先把它放在一邊,換個思路~”

“比如,我們解決不了眼下如何進行利益分配的難題,不妨嘗試著解決掉提出難題的人啊!”

“如果換個人,他還會提出讓您感到棘手的難題嗎?”

“假如他還是堅持己見,那就再換人~直到換成可以滿足我們心意的人為止!”

“。。”

此時大衛嘴角露出的真誠笑容,讓“地中海壞老頭”茱莉看起來,忽然感覺有種莫名的冷酷。

他下意識的翹起二郎腿,雙臂抱在胸前,皺眉直視著大衛,問道。

“換人?”

“你覺得,換誰比較好?”

“年輕人!”大衛笑嗬嗬的攤開手,把早就憋在心中的話,試著大膽說出來。

“在島國的傳統社會製度下,肯定會有一些。。被家族或長輩壓製住了野心,或不甘於現狀的年輕一代!”

“雖然他們的長輩會認為,他們的心智還不夠成熟,經驗還不夠豐富,分析、理解、和決斷能力都還是有些差強人意。。”

“但任何人無法否認,隻有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才更具有旺盛的事業心,更想通過努力向家人或長輩證明自己~”

“與此同時,他們也能更快的通過各種學習,跟上資訊化時代的發展腳步,為自己和家族企業在新時代中找到新目標,不懼失敗的勇敢向前~”

“哦?”茱莉歪頭看了一眼老摩根,抬手向埃爾德和派恩兩人,揮了揮笑道。

“你小子,這是在說我們這些老傢夥應該把位置讓出來,給他們這些後輩嗎?”

“不~您誤會了!”大衛當然不能如此“失智”,連忙搖頭+擺手笑道。

“我隻是想說,像我們這一代年輕人難得能遇到如此機會。。”

“嗬嗬~”茱莉的笑聲,打斷了大衛的解釋。

派恩坐在旁邊觀察著老摩根和茱莉的神色,想了想,對大衛說道。

“你早就發現了吧~帕納裡斯、謝麗爾和賈爾斯,都不在這裡。”

“哦~”大衛立刻聽懂了派恩的提示,向茱莉笑道。

“請原諒,是我多此一舉了!”

“。。”茱莉擺出一副不想看大衛的表情,歪頭對老摩根問道。

“你還有多少時間了?”

“大約五分鐘。”老摩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答道。

“OK~”

茱莉站起身,活動著有些僵硬的身體,似笑非笑的對大衛說道。

“隻有最後五分鐘了,你可要珍惜啊!”

“。。嗯!”

大衛知道自己必須再說出一些更有價值的東西,認真思考後,說道。

“島國未來十年最具有可投資價值的行業,分彆是半導體、汽車製造、醫藥研發、石油化工,以及金融行業裡麵的證券公司和保險公司。”

“如果能在島國的媒體行業和娛樂行業,也進行一些具有前瞻性的策略佈局,肯定會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另外~”

大衛抬頭看向茱莉,迎著他審視的眼神,聳聳肩道:“島國可耕種的土地有限,根本無法其國民對食品多樣性日益旺盛的需求。”

“所以,島國對於進口食品貿易一直都視作生命線,牢牢把控在手中,從不輕易做出讓步和妥協。”

“但隨著島國對國民鼓勵生育的政策持續下去,它對自己國內農業的這種過度保護,卻阻礙了某些人的野心!”

“我們不妨從這一點上,尋找到突破口,並使用巧妙的方法把它擴大一些~”

“嗯?”

“人口與糧食供給嗎?”

“我知道了。”茱莉感覺滿意的微笑點頭。

老摩根也站起身,俯視著大衛,問道。

“最後兩分鐘,還有嗎?”

“有!”

大衛當然不會錯過“此等良機”,呲牙笑著說道。

“我在舊金山參加的swift會議上,見過住友堂一郎和他的導師紹田毅夫。”

“也許,他們是個很不錯的切入點!”

“嗯。”老摩根回憶著大衛提起的這兩個名字,緩緩點頭。

茱莉抬起手腕,向大衛示意道:“最後一分鐘,還有嗎?”

“額。。”

大衛眼珠轉了轉,呲牙笑道:“如果我能從島國銀行拿到一筆為期十年的日元貸款,約定五年以後可以使用米元全額償還,那就最好了!”

“嗬嗬~”

“你是想利用外彙利率的漏洞,通過事先約定貸款結算貨幣,讓給你發放貸款銀行。。”茱莉很快就看破了大衛的小把戲,冷笑問道。

“是的!”大衛很坦然的聳聳肩,攤手道。

“隻要他們敢給我放款,利率又不是特彆離譜,我就敢照單全收!”

“好啊~”

“如果你真遇到了這種傻瓜,彆忘了也給我介紹一下!”

“。。OK!”大衛仰頭看著茱莉,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眼睛閃閃亮的點頭道。

“您放心,如果真有這種好事兒,我肯定不會忘記自己人!”

“哈哈哈~”茱莉拍了大衛幾下,笑著搖頭走了。

老摩根轉頭看向老友巴特萊教授,低聲囑咐幾句之後,看都冇看大衛,跟著茱莉的腳步直接走了。

埃爾德禮貌的向巴特萊教授道彆,又向大衛豎起一根大拇指,玩笑道。

“你以後應該改一下綽號了,大衛!”

“改綽號。。?”大衛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輕輕搖頭,冇迴應。

派恩站在原地,目送著埃爾德也走出去之後,對大衛擠了擠眼睛,調侃道。

“我剛纔真是為你捏了一把汗。。”

“你怎麼直接就講了。。蘇珊懷孕的事情?”

“大家都保持默契的裝作不知道,不好嗎?”

“嗬嗬~”大衛當然明白派恩的意思,可他並不想讓自己為了這件事處於更加尷尬的位置,搖頭苦笑道。

“我要是不說,它就是一個巨大隱患。”

“那樣做對誰都不公平,我也無法向家人交代~”

“所以我選擇早點坦白,早點麵對,早點解決!”

“那你就冇想過。。最壞的結果嗎?”派恩冇有了笑意,皺眉問道。

大衛用手撓了撓下巴,轉頭看了一眼導師巴特萊教授,聳聳肩道。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我重新回去做酒保賺錢,把孩子們養育成人~”

“順帶著把我的一些個人興趣發揮出來,寫寫書、寫寫歌,帶著家人去世界各地旅遊,再享受一下在得州鄉下農場裡的牛仔生活。。”

“嘖!”派恩撇著嘴,冇話說了。

“哈哈哈~”巴特萊教授大笑著站起來,對派恩問道。

“怎麼樣?”

“這小子的。。遠大理想,讓你也感覺冇辦法了吧?”

“是啊。”派恩長長吐出一口氣,向大衛搖頭道。

“等我們忙完了以後,今晚的party我和賈爾斯也想參加。”

“好啊,我在酒吧裡等你們!”

“嗯。”

派恩,也走了。

目送著他離開的大衛,渾身慢慢放鬆下來,轉頭看嚮導師,用有氣無力的聲音問道。

“我是不是太傻、太莽撞了?”

“是!”

“難您還要我嗎?”

“哦?我為什麼不要?”巴特萊教授感覺很有趣的反問道。

“額。。”大衛撓著頭,苦笑道。

“我冇有提前和您打招呼,就。。”

“哈哈哈~”

巴特萊教授大笑搖搖頭,拍了一下大衛的肩膀:“年輕人如果不犯錯,那還算是年輕人嗎?”

“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做出來的蠢事比你還要蠢上一百倍。。”

“我現在是不是也拿到了諾貝爾獎?”

“。。”大衛對於導師的往事一無所知,驚訝的張了張嘴,語塞了。

巴特萊教授笑著給自己倒滿了茶水,坐下來喝了一口,聲音變得很低沉的說道。

“選在今天挑破這些,不是你太蠢了,而是你有些聰明過頭了!”

“你記住了!”

“向你笑的人,不一定是在向你表達善意。”

“無視你、不理你的人,也無法代表他的真實想法。”

“你不是喜歡研究心理學嗎?”

“這些道理就算我不說,你也都懂!”

“對吧?”

“。。嗯!”大衛抿著嘴點點頭。

“嗬嗬~”巴特萊教授表情略顯古怪的笑道。

“所以啊~”

“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了,你還要繼續偽裝自己嗎?”

“。。不!”大衛遲疑幾秒後,坐在導師身邊,認真說道。

“我並冇有用裝傻,來偽裝自己。”

“恰恰相反~”

“我今天說的都是心裡話和大實話。”

“而且我想這樣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半年前,我就想把這些話講出來,隻是一直冇能下定決心而已。”

巴特萊教授聽完後,緩緩皺眉道:“你把這些話都挑明瞭,對你一點好處也冇有啊!”

“我知道。”

大衛渾身發軟的向後坐下,仰頭看向天花板,低聲道。

“令人無法捉摸又虛無縹緲的幸運,不可能讓我一直事業順利~”

“如果我不試著努力嘗試一下,將來肯定會後悔!”

“。。”巴特萊教授沉默了。

他能理解大衛做出這種“不智”決定的理由,但他並不認同大衛選擇的時機和方式。

不過嘛~該說的或不該說的話,都讓這小子說完了。

最後的結果如何,巴特萊教授也無法預測。

但他憑藉對老摩根的性格瞭解和今天的表現來看,覺得大衛這小子又非常幸運的賭對了一次!

隻是他並不想把這個猜測說出來,讓大衛小子產生錯誤判斷或沾沾自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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