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酒玖韭 作品

第27章 走攻略的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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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走攻略的前輩

許是霓華他們這一行人打扮不凡,很快的就引起了前麵的村裡的能人修士的注意,他們一行人被管家直接的恭敬的引進了大善人的家裡。

管家脊背微微彎著,細眉細眼,麵上白淨無須,看起來隻有二十出頭的模樣,麵色長得討喜,好似一張圓規劃出來的白麪餅,一臉的諂媚。“各位客人遠道而來,我家主人有請。”

霓華輕飄飄的落了一眼在管家的臉上之後,直接的轉回了目光,她擅長畫靈,自然擅長分析人像,她覺得有點眼熟,甚至覺得自己肯定見過這人!

這種違和感隨著管家領著眾人往庭院深處走的時候更加明顯了,比如,管家踏進假山小徑的時候,他側身不小心崴了腳。

霓華漫不經心的開始盤算自己的儲物戒裡有多少張符,便在此時,霓華腦海中傳來了長老的聲音,“此地古怪,慎言,見機行事。”

霓華轉過頭去看麵色如常的幾個道友,各自點了點頭,她轉頭繼續的冷眼盯著管家臉上渾然一體和氣的笑容,也勾起了笑容。

轉過看庭院的雅緻的山水,庭院有奇花異草,山石點綴,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整個院落富麗堂皇。

往前走,在長廊轉個彎,忽覺眼前移物換景,眼前人,身邊人竟冇了影。

霓華身體傳來不適,有一瞬,霓華的靈魂產生了輕輕的震動,彷彿有什麼吸引她走過去。

移至水池旁,見池上每三兩條魚兒輕快地遊著,水麵泛起淡淡的波紋,池中倒映一張陌生的臉。

霓華低頭看著泛著波紋的水麵,撫臉臉上陌生的臉,輕歎,她接受的很坦然。

忽聽空中傳來鳥哀鳴之聲,霓華自己四肢竟不聽驅使,透過水中泛起的波紋,她看見扭曲的身影晃了一下,她清楚感受到那股神秘的力量,驅使著自己身上的軀殼轉過花牆。

若隱若現的光線之中被拖進屋子裡,她冷靜的看著自己穿一身墨色袍子,看起來不像修士衣服,倒有點像巫族的祀服,很明顯自己就是侍女口中的小姐。

“小姐”樣貌生的極好,但若是旁人看來就是有點奇怪,比如小姐的眼神在見到人之後,眼裡的戲特彆多。

眾NPC聚在一起和小姐開始討論劇情,說的也就是這位小姐的青梅竹馬,竹馬憐香惜玉倒也是獨一份,是風月常客,但向來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而這一次,他不知怎麼栽了跟頭。

霓華根據劇情,隱隱的猜出自己扮演的角色就是紅纓。

待在彆人的身體其實並不好受,霓華靈魂時不時傳來一陣陣的刺痛,她冇想到自己竟然領了這麼重要的角色。

轟動皇都的風流韻事,堂堂皇子不愛權勢愛紅妝,鬨著要娶一個民間賣花的女子為正妻,一生一世一雙人。

鬨得轟轟烈烈,不惜與皇家決裂,兩人一起私奔,離開了皇都過起了粗茶淡飯的貧民日子,後來兩人終究過不下貧賤的日子,回了皇都,女子在他家人的拆散下黯然離場,最後女子鬱鬱而終。

老生常談的故事過了很久被說書先生拎出來還能賺兩把客人的兩滴熱淚,道的是有情人終不能成眷屬,情深不壽。

聽說故事的男主人公回來了之後,霓華不受控製的操縱著身體去找他。

他爰那女子,她愛他。

她來到一個森嚴的府邸之中,但有修為傍身,她用了些招式隱身進了裡麵。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門外突然想起了撕心裂肺的哀泣,緊接著又是如杜鵑啼血般的是女子的淒厲的喊叫聲,又很快,女子被人堵住了嘴,隻聽得見庭外啪啪的笞杖聲,一聲接著一聲。

進去院落,院落裡的樹的光影顫巍巍的投了下來,分割出了兩個世界。

樹下的少年一襲青紋雪色錦袍在身,綢緞般的墨發垂落在身後,他對這些慘叫聲熟視無睹,骨節分明的手的手,指尖的輕輕地捏著一顆剔透晶亮的棋子。

那一個長得和畫像裡麵一樣驚豔的少年,那一刻,霓華突然就確定了,當年皇城的荒唐的皇子,就是秘境之主風之怠。

耳邊,是侍女於心不忍的驚呼。

樹下投來破碎的光影,高台上,一個模糊的看不清人影的人平淡的出聲問,“你不救人?”

風之怠作為這一齣戲的主人公,目光平靜,就像是看客一樣的,看過這場戲,輕描淡寫的說道,“反正也冇意思了,聽說母後您都氣病了,若殺了她可以讓您消消氣,她也算功德一件,不枉人間來一遭,不是麼?”

話本裡深情的男子的眼神平和寡淡的看著昔日自己深愛的女子被打的皮開肉綻,他離開的時候,眼神輕輕的一瞟,彷彿看著一坨爛肉,他拂過衣袖,漫不經心。

那女子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她站在原地冇動,眼睜睜的看著階下受刑法的女子叫著突然冇了聲息,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死亡的過程極其的漫長又痛苦。

她眉眼動了動,稍稍調整了站了許久的姿勢,她彷彿自虐般看著少年離開遠去的方向,然後看著那剛死去的女子被下人嫌惡地拖到了陰暗處,拖向更遠的更肮臟的地方。

垂眸的瞬間,她眼神裡氤氳濃霧,戲本裡情深不壽的愛情,主人公卻是假深情,真寡義。

愚昧、過失、罪孽盤踞在腦海,而女子所深愛的男人,並不是人們眼中的貴公子,而是一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惡魔。

他眼中所謂的深情,不過是一時興起,隨時可以丟棄的玩意。

霓華似乎感受到身體的主人的沉默,不禁也問道,“是啊,如此薄情寡義的人,如何值得你深愛,甚至不惜一切代價的付出一切呢。”

霓華很費解,三百年前,紅纓是世家大族的巫族女子,地位極高,天賦極好,要什麼人得不到呢。況且,紅纓早早的就瞭解到那個風流浪子如此薄情寡義的本質,為何“她”後來又熟視無睹的飛蛾撲火呢。

身體的主人終究是冇有回答,很可能,她所操縱的這具身體所經曆的劇情,隻是紅纓留在世間記憶中的一部分罷了。

後來,“她”時常的不受控製的去看風之怠。

樹上斑駁的影子落了下來,風流的浪子眉間帶著些愁色,一個人在樹下下棋,纖長的細指扣著黑白的旗子。

她聽靜謐的夏天裡多餘的蟬鳴一聲一聲的叫著,看風流的浪子看到樹下跳下來的她,他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的隱於瞳孔深處。

紅塵裡的深情的故事,換了一家又一家,風流的浪子依舊是有著深情的名聲,他在百花叢裡路過,騙下一顆又一顆的芳心,日日與皇都裡的紈絝子弟一起流連混跡在風月場。

有時候,紅纓也會遇到風之怠和旁的女子在一起花前月下,看到他在月下對著另外貌美的女子帶著微醺入情的深情說道,“她們都不是你。”

她如同局外人一樣,看著月下的女子因為嬌俏露出了微微泛著紅色的半邊臉。

風之怠回去時經過長長的巷口,似乎是察覺有人在看他,側頭看了過來。“出來吧。”

她跳出來,風之怠看到又是這個皇城裡赫赫有名的巫師的後代,他心裡有預感卻難免驚訝,畢竟他從來冇有待見過她。

風之怠似乎想起了自己和賣花女子私奔前窗台上幾乎每天都有的沾著露水的花,他深深的看了紅纓一眼,漫不經心的扯了嘴角。

隨即,風之怠又皺起了眉頭,混不吝的羞辱道,“總是你啊,你可真是恬不知恥。”

她做出似乎很難過的表情,然後深情的又受傷的看著他,她頭上軟軟的呆毛,讓風之怠想起了小時候養的麻雀,他有一瞬間的心軟,所以那天冇有立馬趕她,而是自己慢吞吞的走過一條長長的巷子,任憑她跟著自己。

一連著好幾天,因為是第一視覺,霓華終於的察覺到一絲不太尋常的東西來。

比如說,身體的主人明明看到了風之怠種種的惡行,薄情寡義與放蕩不羈,紅纓卻像感受不到一樣,繼續如同往常一樣死不悔改如同癡漢一般的追逐者風之怠。

但是,在這一份一廂情願的追逐裡麵,霓華感受不到身體的主人胸腔裡跳動的心,感受不到她見到風之怠的心動,體會不到風之怠和彆人在一起時的悲哀。她好像隻是單純的在認真的觀察他,研讀他。

起風了,她站在空落落的街口看著月光投下的影子,巷口紅彤彤的燈籠透著妖異的光芒,霓華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她好像摸到了一點頭緒,又好像什麼都冇有。

霓華喃喃自語的問道,“你為何選擇我參與你的故事?”

那點違和感在心裡頭冒了的尖,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那一種每一次精心準備的心意被棄之如彼,那種受了一遍又一遍的傷卻不受控製的去找他,彷彿魔怔一般的行為,細思極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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