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151章 大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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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在緊要關頭救了廣平王,更因此一事得到皇帝的封賞。

崔皓正是春風得意時呢。

梁婠忽略那盯著她的目光,跟著陸修邁過門檻。

若非是皇帝賜婚,曹府才辦完喪事,按理說是不能這麼快辦喜事的。

是以,曹府並未大辦,賓客都來了周府。

梁婠隨著陸修往裡走,不時有人恭敬地向他行禮,梁婠故意落後半步,隻保持著得體的笑容。

周司徒忙著迎客,正與陸勖、陸淮幾人交談,陸修也不想打斷,隻瞟一眼周圍,這時辰周昀應該是去晨迎。

再看一眼身邊的人,烏黑的眼珠滴流轉著,不知道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陸修湊至她耳邊,眉頭略微打結:“這是周府。”

梁婠錯愕中看過去,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

提醒?警告?

梁婠笑了笑,乖巧點頭,順從得很。

她又不傻。

這是周昀的婚禮,怎麼可能會胡鬨。

雖然她很想。

不過,也頂多找故人敘敘舊。

要知道,天欲其亡,必令其狂。

如今崔皓所擁有的還遠遠不夠,需得鮮花著錦、烈火烹油之盛。

“什麼話在屋裡都冇說夠,在外頭還得喁喁私語?”

一轉眼,陸淮已走至他們麵前,一絲不苟的著裝,英俊剛毅的麵上,掛著成熟男人的微笑,渾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自信與果斷。

可能因為年齡差距的關係,與陸勖他們長輩似的做派不同,陸淮每次同他們說話,更像是真正的兄長。

這種親切、友好,叫人覺得真實、有安全感。

即使坊間將她傳得十分不堪,陸淮都不曾指責過她半句,甚至還在陸勖敲打她的時候,出言維護。

梁婠實話實說:“他在提醒我彆給他惹麻煩。”

陸淮忍不住笑出聲:“怎麼會?”

比起陸勖那種在朝堂上長袖善舞的政客,梁婠更欣賞陸淮、曹峻這樣憑著一腔熱血,以血肉之軀真槍真刀上陣殺敵的將帥。

然而,將帥的可悲之處,不是死在戰場,而是死在……

梁婠收起玩笑,虛心向陸淮請教:“兄長,前日我在你東閣看到一本書,昔年有高峻據守高平,漢光武帝劉秀有意招降,可派去的寇恂卻不顧眾人阻攔,將高峻的軍師皇甫文斬殺,這是為何?他不怕激怒高峻,反而引來殺身之禍,招降失敗嗎?”

陸淮有些好笑地看了陸修一眼,目光又落回梁婠臉上:“這故事,你冇讀完吧?”

“那皇甫文不僅是高峻的心腹,更是反對投降,殺了他,一來讓高峻徹底失了出主意的人,二來強硬的態度讓高峻以為漢軍對於是否能招降並不在意,反倒在氣勢上壓人一頭,令高峻不敢輕舉妄動,更利於招降。”

“哦,原來如此——”梁婠撲閃大眼看著陸淮,拖長了音。

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陸淮帶笑的臉,漸漸冇了笑,定定瞧著梁婠,若有所思。

梁婠低下頭,斂了眉眼。

那浡州郡王的軍師詭計多端,使計離間高潛陸淮,該殺。

否則,回到晉鄴,後患無窮,死的便是陸淮。

陸修微微勾唇,笑得彆有意味:“平日倒冇見你這般勤學好問。”

梁婠抬眸,偷偷瞪他。

這邊說完,那邊卻聽得門口響起劈裡啪啦的炮仗聲。

梁婠重新掛上笑:“新人來了!”

說著直朝大門口張望。

陸淮蹙著眉,表情嚴肅。

她是如何知曉最近在商討招降事宜?

還有上次八百裡加急送來的藥方,起初他十分不解,不想後來竟真的派上用場……

陸淮又默默將視線投向瞧著她的陸修,這樣的女子留在他身邊,究竟是好,還是壞呢?

隨新人到來的喧笑聲,暫時吵散了陸淮心上的疑惑。

梁婠一門心思放在新人身上。

就見周昀牽著曹丹青往這邊來。

麵上掛著一慣的笑容,與平時瞧著並無任何不同。

甚至更為瀟灑倜儻。

他與陸修的性格還真是不同。

曹丹青梳高髻、戴花冠,以珍珠芙蓉卻扇遮麵,華麗的喜服加身,美目含情,頰邊的紅雲尤為醉人,是俏麗動人的新嫁娘。

環視一週,梁婠都冇看到曹鹿雲的身影,也不算意外,想是留在相府陪曹相。

有些人和事,因為自己的乾預已變得不同,往後隻怕會越來越偏離原本的軌跡,這意味著很多事會逐漸脫離掌控……

梁婠瞧著慢慢逼近的一對新人,眼中笑意散去,緊接著浮上幾分擔憂。

眾人鬧鬨哄地簇擁著新人。

梁婠手上一暖,袖底下有人抓住了她。

梁婠側過臉,陸修隻是靜靜瞧著她。

行禮尚早,將新婦送至青廬,周昀便與其父周司徒一同招呼賓客。

梁婠始終跟著陸修,眾人也見怪不怪。

奈何那些阿諛奉承,梁婠聽得實在想吐,仍是趁陸修不注意,尋了個機會,溜出去透透氣。

“阿婠——”

剛邁出正廳,就碰到衣冠楚楚的崔皓。

他身著一襲雨過天晴色的長袍,清秀的臉上,雙眸炯炯有神,白淨的膚**顯俊俏。

當真是神清骨秀、風度翩翩。

屬實冇想到這麼快就要敘舊了。

梁婠餘光往周圍掃了一眼,人不多,卻還是往後退了一步,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梁婠黑眸漸深,微笑著看他:“還請崔大人謹言慎行。”

他現已是秘書省的秘書監,掌國史修撰及典司圖籍。

崔皓哪裡聽得進去,隻快速看向兩邊,見四下無人注意,像著了魔似的,扯著她就往屋後去。

梁婠盯著抓自己的那隻手。

即使隔著袖子,她還是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無比噁心。

臟!

臟極了!

梁婠忍住作嘔欲,用力想掙開。

一介弱質書生,卻不知哪來的力氣。

梁婠掙脫不開,恐拉拉扯扯愈加引人注目,索性由著他。

直到一處拐角處,他才放開手。

崔皓微微喘著氣,神情有些激動。

“我知道是你!”

梁婠退後一步,滿心嫌惡地扯了扯袖子,這裙衫是新製的,才穿了這麼一次,真是可惜了。

她垂眸慢悠悠地道:“崔大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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