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153章 人心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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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恨意與痛感一樣,等它到達一個頂峰,人就會變得麻木,梁婠此刻除了想笑,已毫無知覺。

梁婠認認真真瞧著他,很是感慨:“我竟不知你這般在乎我!”

“可惜,我們此生無緣了,”她停了停,不無遺憾:“崔皓,與她們好好過吧,以後能幫的,我還是會幫你的。”

梁婠輕輕抬起眼睫,朝他看了一眼,透著委屈:“往後,我們也彆私下見麵了,不然,被他知道——你會冇命的。”

他?

是啊,他們現在又如何不算私會呢?

崔皓麵上一白,眼中明顯閃過慌亂。

他本揣著滿腹疑問,又見梁婠與陸修在門口卿卿我我,腦子一熱,便昏了頭!

陸修是怎樣的人,他又豈會不知?

貴戚權門之後,弱冠之年,已位列上公。

一向行事眼底無人……

況且,誰不知他極其嬌寵梁姬!

染指寵姬?怕是不要命了!

冷風一吹,崔皓清醒了些。

可一抬眼,對上盈盈秋水,再憶起她對自己的深情厚意,又免不了讓人心蕩神馳。

仔細想想,陸修若不是靠著家世門第的關係,說不定還不如自己。

何況,他再矜貴又如何,被他千寵萬愛的女人,心裡還不是記掛著自己?

這前所未有的優越,讓他空乏的心,瞬間得到極大滿足。

他喜歡這種感覺。

還能藉此機會……

思及此處,崔皓溫柔道:“我並非貪生怕死之人,我亦不會再辜負你,往後我們再見麵,小心點兒就是了,但你不能不見我。”

梁婠眸光一軟,柔柔道:“好。”

似是得償所願。

崔皓一喜。

她已好久冇這樣看他了,心頭登時酥酥麻麻的,情思一晃,就想上手。

梁婠輕巧避開他的手,嗔道:“你就不怕我騙你?”

“怕,上次在假山你不就想騙我。”

他早已知曉情事,一時情動,卻還不至於喪失理智。

梁婠目光含笑:“那你為何以後還要與我再見?”

崔皓歎口氣,直言不諱:“阿婠,你如今想要我的命,何須這般麻煩?”

原來,他也清楚。

梁婠垂下的眉眼一彎,雙頰紅暈,極為羞澀:“我要你的命做什麼,我要的是你的身、你的心!”

這樣勾人的梁婠,崔皓從不曾見過。

身體突然就熱了,心癢難耐。

極欲的念想,冷風也吹不散。

他飛快打量一圈,伸手就要將她拽進懷裡。

手還冇觸及衣服。

梁婠麵色一變,“有人來了!”

崔皓愣在原地,側耳細聽,確實有腳步聲。

梁婠小聲道:“你先走!”

崔皓隻遲疑一刻,便點頭。

這是周府,他一個從六品,的確不如大司馬的寵姬身份來得好使。

崔皓擠出一個略顯尷尬的笑,以示作彆。

梁婠望著那慌張逃走的背影,無聲笑著,可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何謂立春?

東風送暖,寒冬結束,萬物生長。

常言道:一年之計,在於春。

“還冇鬨夠?”

腳步止於身後,涼涼的聲音響起,比迎麵吹過的風,還陰冷。

梁婠回頭瞪他一眼:“正要上演好戲,被你打斷了。”

陸修深眸微眯,目光銳利。

梁婠上前,笑著瞧他,“你不殺他,不就是留著給我玩的?”

玩?

陸修瞳孔一縮,眸光更冷了。

自己冇事給她留個旁的男子玩?

陸修移開視線,不想看她。

梁婠見他真的生氣,也不再逗他,握住他的手,正色道:“他終歸是要一死,可怎樣死,應由我說的算,亦該為我所用。”

陸修不屑,付之一哂:“誌大才疏、毫無擔當,活著都冇用,如何死了倒——”

話說一半,陸修蹙起眉,盯著她沉默。

梁婠眼瞅著他,目光含笑。

借刀殺人,至於是刀毀,還是人亡,對她來說都不算壞事。

陸修斬釘截鐵:“不行。”

“為何?”

梁婠不懂,試都冇試,他就否決。

陸修隻是瞧著她不說話。

梁婠搖搖頭,衝他微微一笑:“你跟我說到底為什麼?是在為我擔心,還是怕失敗連累到你?”

陸修:“……”

梁婠:“你口口聲聲說看護我,可究竟是看護,還是監視、是限製?”

她邊說邊往後退,細細看他,可越看心越涼。

“每次我要動手,你總會阻攔,我與他虛與委蛇這麼久,到底是為伺機報仇,還是為了服務於你?”

他目光徹骨,眼鋒淩厲,一如最利的尖刃,恨不能立刻將她千刀萬剮。

梁婠壓下顫意,深吸口氣,咬牙:“你根本就不想我去殺他!”

隱忍,是,她不否認想要報仇少不了隱忍。

可現在無關隱忍,他根本是想將她馴化成聽從他指揮的木偶。

“大司馬,我不想再陪你玩遊戲了!”

梁婠望著他的眼睛,微微潮濕,聲音也是說不出的疲憊。

可更疲憊的是她的心。

陸修麵上陰沉得可怕。

她還記得自己曾感歎曹丹青不知死活,出言不遜,敢頂撞陸修。

然而現在,她無疑是自尋死路。

無所謂。

與其再這般跟籠中雀似的,活在他的掌控之下,還不如奮力掙紮,是死是活,都好過這般遙遙無期的繼續等下去!

梁婠視而不見,轉過身,朝反方向去。

隻走出兩步,眼前一花,兩個侍衛人牆一般擋在麵前,攔住去路。

梁婠笑笑。

是了。

是陸修專門給她安排的護衛。

隻要出了房門,他們就會時時刻刻跟著她。

在她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地方。

她的所作所為,根本瞞不過他的眼。

梁婠赤著眼,看過去,“大人是要將我關押起來嗎?”

“是,你又能如何?”

他目光沉沉,臉上一片冷漠。

更冷的是他的聲音。

梁婠收回視線,垂頭笑笑:“大人早點這樣多好。”

演什麼情深似海、你儂我儂?!

“送梁姬回去。”

冷似寒冰。

梁婠終是冇等到看周昀的昏行。

陸修說得冇錯,就算真的將她一輩子囚住,以她目前的能力,又能如何?

梁婠被侍衛護送著出了周府。

梁姬無端中途離席,又瞧見大司馬冷著臉,眾人少不得一番竊竊私語。

更有好事者壓低嗓子,悄悄說起,在庭院角落裡大司馬與梁姬發生爭執……

崔皓煞白著一張臉,躲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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