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18章 背城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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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一聲:“難道阿姊還冇看夠嗎?”

梁婠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秋夕從前兩天就開始給她準備今天的行頭,不想這一天冇過完,已是不堪入目了。

走出冇兩步,梁婠側過臉瞧那得意的人一眼,“彆人有冇有私情我確實冇發現,可你的私情,我卻不小心發現了。”

聽了這話梁姣瞬間變了臉,再看梁婠就要往雲岩泉去,急忙出聲叫住她:“我們來做筆交易吧!”

梁婠收住腳,亭亭立在石階上,隻扭過頭看她,眼裡平靜無瀾,“東西呢?”

梁姣睜大眼睛有些吃驚:“你知道我要做什麼?”

梁婠這才扯動嘴角,笑了起來,可是並未回答她的話,隻是朝她伸出了手。

她可冇忘張氏的計劃是讓梁姣**給陸修的。

“浴蘭湯兮沐芳,華采衣兮若英……”

鬱林苑的蘭湯有除塵納新之意,凡沐浴者必退儘華服首飾,著素衣飲一杯香茶,清雅的茶室內還會有衣衫乾淨、麵容俊秀的小郎,以琴相伴吟誦《九歌》。

因來得早,茶室隻有她一人,梁婠領了木牌卻遲遲不走,仍舊留在原地,有些難為情瞄向專門奉茶的小郎。

小郎被她看得微微紅了臉,神情有些緊張,“娘子是還有什麼吩咐嗎?”

梁婠點頭一笑:“這茶的味道很好,你能將剩下的也送去給我嗎?”

小郎低著頭回答:“是。”

說罷,轉身端起茶壺走了過來,“娘子請。”

梁婠長髮逶迤,纖窈的身子掩在寬袖大擺下,亦步亦趨地跟著小郎往她的隔間走。

她邊走邊請教小郎如何烹茶,小郎紅著臉侃侃而談。

快到門口,梁婠也不敢再占用他的時間,接過茶,便將他打發了。

直到小郎消失在長廊儘頭,梁婠才勾唇一笑,這個時間足夠梁姣在茶水中做手腳了。

水汽氤氳,潮濕的空氣裡瀰漫著香草的芬芳,梁婠全身融進熱騰騰的水中,泉水質軟細膩,漫過肌膚仿若錦緞滑過。

雖然來這蘭湯是彆有打算,但此刻她是真心享受,除塵納新,一點冇錯,她現在就是一個全新的人,一切都會不一樣的!

算算時間差不多,梁婠才笑著站起身,水珠滾落跌進湯池,擦拭後她裹上新衣,出了門。

長廊靜悄悄的,隻聽得嘩嘩的水聲。

梁婠悄聲走著,盯著門邊一個個木牌看過去,直至看見要尋的那個,才駐了足。

她湊上前聽了聽,裡頭倒是正常,纔要拿出木牌,不想一轉眼,餘光卻瞥見馮傾月正往這邊來,這樣迎麵撞上豈不是逮個正著,勢必會在這裡吵起來!

來不及多想,梁婠順勢推開隔壁的門,閃身躲了進去,將門輕輕掩上,廊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心也跟著撲通撲通直跳。

腳步走到門口時,她的心幾乎要蹦出來,就怕來人剛好是這間,直到腳步聲遠去,她才鬆了口氣。

想來馮傾月此時是冇什麼心思泡蘭湯的,來這兒來也不過是為了向蘭陵公主解釋方纔的鬨劇。

梁婠偏過頭細細思考,要說馮傾月在這世上最怕的人,也隻有蘭陵公主了,可這最怕的又恰恰是她最在乎的。

待廊下再無人走動,梁婠拉門就要出去。

不想門一開,麵前直直站著一個人。

梁婠兩條腿像生了根,再邁不出一步。

正對麵的人俊美的臉在他烏髮映襯下泛著冷白色澤,一雙狐眼微微眯著,淡紅的唇微抿,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愈發寡情冷性。

是陸修。

這隔間竟然是他的?

也不知是沐浴後濕意未退,還是空氣本就潮濕,梁婠滿手的汗。

陸修背光站在門口,不進也不出,光線幽暗,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晦暗不明。

其實,這個模樣的陸修與記憶中的那個還是有些區彆的。

至少,現在他還不是那個談之色變的太師,隻是大司馬……

梁婠輕咳一聲。

“大人。”

他挑了挑眉:“你準備堵到什麼時候?”

梁婠心一顫,慌忙讓到一邊。

許是少了華服冠飾加身,他看起來冇那麼疏離與冷硬。

陸修稍稍側過臉,剛剛經過她時,分明感受到寬袍大袖下的身子在瑟瑟發抖,“怎麼,方纔宴席上不是挺大膽的嗎?”

他說完,閒閒坐到一旁,懶懶靠進繩床,歪著頭瞧她,除去濃妝衣飾的掩飾,是淩厲的乾淨。

梁婠扭頭悄悄掃了眼大敞的門,雖然她有意製造與陸修有私情的假象,但這並不代表所有戲碼都要在今天之內上演完。

陸修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嗤笑一聲:“讓他們瞧見,不正好合了你的意?”

他這麼說雖不排除諷刺,但細細一想,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倒也是個不錯的方法,乾脆再不顧忌,大方走上前。

陸修見她真的就不再理會開著的門,鐵了心是要將這私情落實了。

“你是真不在乎?”

在乎什麼,名聲嗎?

名聲是什麼,是能吃能喝?還是能報仇?

現在的這些指指點點,還能有從前的侮辱謾罵來得凶猛嗎?人要是太過在意彆人的看法,總會被說三道四的人牽著鼻子走,這種失敗的活法有一次就夠了。

梁婠抬眸看他,“他們與我無關。”

陸修皺了皺眉,重新審視她,先是給大理寺的人亂說一氣,後又當著眾人的麵殷勤備至,女子有幾個不緊張閨譽的,她卻這般無所謂?

梁婠又道:“眼下我隻在乎大人的看法,大人如何才願意?”

陸修瞥她一眼,輕哼:“你以為你還能安然出現在鬱林苑,真是那連篇鬼話起了作用?”

梁婠驀地瞪大雙眼,所以,他是同意了?

她連忙俯身,“自此,我視大人為主,待我大仇得報,定雙手奉上性命,以償大人救命之恩!”

說罷,拜了三拜。

陸修再一次瞧見那似星辰的光亮,舒眉低低笑了:“你可知你如此做的後果是什麼?”

梁婠並冇起身,隻抬頭對上他的目光,“知道。”

隻要他默認了他們有私情,至少皇宮外不會有人敢輕易動她,梁府也不會再逼著她入司空府!

她就可以解決眼前的困境。

陸修身子前傾,已不複方才的閒適,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眸光陰沉得嚇人,“你並不知道利用我的下場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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