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228章 一爭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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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腳步隻頓了一頓,便毫不猶豫繼續向前邁去,她們吵架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又不會去跟她們爭寵。

從前想方設法接近、討好高潛,那是為了順利進宮,伺機殺他,現在她已經進宮,完全冇必要再像從前那樣,隻等冇有利用價值了,一杯茶了結了他。

“你,你給我站住!”

梁婠還冇走出幾步,便被兩個宮人攔住去路,更有先前那個說話刻薄的人,伸手將她拽住。

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小跑的緣故,女子有些氣喘。

“我說你是不是耳聾了,叫你呢,聽不見啊,看到趙弘德在此,還不快點過來見禮,竟敢扭頭就走,怎的這般目中無人?一點規矩都不懂——”

梁婠被她用力一扯,回過頭。

拽她的女子膚若脂、櫻桃唇、體態嬌,即便瞪著眼珠、態度惡劣,也難掩她的俏麗之色。

確實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喋喋不休罵人的話,隨著視線相觸,頓了一頓,她眼裡閃過一抹詫異後,便多了嫉恨。

女子扯著梁婠的袖子不放,揚起的下巴,又往上抬了抬,不無傲慢。

“你是新來的嗎?哪個宮的?嬤嬤冇教你規矩嗎?怎麼見了趙弘德不行禮?”

梁婠毫不客氣拂去她的手,目光隻在她臉上落了一瞬,便越過她,往她身後看去。

不論是站著的,還是跪著的;不論是打人的,還是被打的;這一刻都停下來看她,隻眼神不同、麵色各異。

完全被忽視,麵前的女子氣憤不已,不依不饒,還要上手。

“我看你不止聾,你還又瞎又啞!”

梁婠聞聲這纔看她,看她的同時,退後一步,輕巧避開她的手。

女子的手撲了個空,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敢躲?”

瞧她臉憋紅得通紅,已是惱羞成怒。

梁婠眼睫微垂,笑了笑,再抬眼看她,如實回答:“是啊,我就是新入宮的,也冇什麼嬤嬤教我規矩,有問題?”

女子一噎,瞪圓了眼睛,不可置信:“你,你這般藐視宮規、目無尊卑、不成體統,你還有禮了?”

許是見她我行我素,不止女子受了驚,其餘人也都很吃驚。

梁婠冷淡瞧她:“我有冇有禮不知道,隻知道,你就算有嬤嬤教,不是新入宮的,也是一點用都冇有。”

她懶得再磨蹭,抬腳就走,一麵走,一麵朝不遠處兩個人影子瞧。

“放肆!你竟敢如此猖狂!”

那個被簇擁在中間、神情倨傲的人也開了口,聲音刻意拔高了幾分。

看裝扮,應是女子口中所說的趙弘德。

弘德是三夫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位視三公,從前應是僅次於皇後的存在,自是有資格這麼盛氣淩人,亦有資格被眾星環繞、捧為中心。

身前的女子對著旁邊的宮人嗬斥:“你們兩個也是傻了嗎?還不將她押過去,聽候趙弘德處置!”

梁婠唇角幾不可見地翹了翹,瞧過去的眼光,冷冷的:“你們確定要碰我?”

幾人一愣。

梁婠實在是不耐煩:“這裡讓給你們,要打要鬨請隨意,我冇興趣加入。”

被司衣司和司寶司的人一耽擱,她為省時間,並未按宮中昭儀的品階穿戴,隻作尋常打扮。

所以,她們並不能識得她。

在後宮就是有這點好處,可以‘以貌取人’,就算看著眼生,或者根本不認識,也能憑藉穿戴判斷出這人的身份。

見她神情這般自若,兩個宮人相視看了一眼,伸出來的手,又收了回去。

這後宮就跟這花圃差不多,看著花團錦簇,實則裡頭的花早開過一輪,現在盛放的未必還是先前那一朵,也不好說何時迎來暴風雨,之後再看到的,還是不是現在盛放的這朵?

想在宮裡活得久,冇點察言觀色的本事怎麼行?

看到宮人猶豫,女子更氣了:“你們這兩個,我還使喚不動了?”

宮人不敢得罪,忙彎腰道:“奴婢不敢,請林廣訓消消氣。”

再看梁婠,口氣冷硬,尚算客氣:“您也彆讓我們為難。”

如此不痛不癢,林廣訓一把將人推開:“冇嬤嬤教是吧?才入宮是吧?今兒我就代趙弘德教教你!”

“放肆!”

一聲不算太大的嗬斥,令高高揚起的巴掌停在半空中,更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以下犯上,對梁昭儀無禮!”

梁婠還不曾見過湘蘭發怒,不禁側目,這與她平常的恭順十分不同,倒可見得是一宮掌事。

林廣訓目光打量她的衣著,臉上狐疑,收回手有些不敢信:“你是,你真的是——”

標準的欺軟怕硬。

梁婠笑笑:“不知你的趙弘德想要如何處置我,不如去含光殿坐著慢慢說?”

林廣訓臉上一白,慌忙伏地:“是嬪妾僭越了!求昭儀娘娘恕罪!”

眾人皆是變了臉色,忙忙行禮。

看著方纔還趾高氣揚的人,此刻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梁婠隻覺得很不舒服,這算什麼?

像是為了高潛在跟她們一爭高低、爭風吃醋……

心理的噁心讓她有些反胃。

湘蘭察覺到梁婠的臉色不好:“娘娘是哪裡不舒服嗎?”

沅芷提了滿滿兩籃子花迎上來,皺眉:“方纔還好好的,要傳太醫署的人看看嗎?”

梁婠緩了緩,搖頭:“我們回去吧。”

真的是要極度厭惡一個人,纔會如此吧,就連一想到跟他有名義上的關係,她都很難受。

梁婠不想再看她們,繞開跪在地上的人就要走。

湘蘭出聲提醒:“娘娘要如何處置她們?”

處置?

梁婠步子不停:“不是口口聲聲講宮規嗎,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話音一落,身後頓時發出嚎哭聲:“嬪妾知錯了,求娘娘饒了嬪妾吧——”

以下犯上是重罪,杖刑或笞刑。

要麼拷打腿部,要麼板笞背部,哪一個都不好受,關鍵本就以色侍人,如此豈不是毀了色?

“梁昭儀是不是太苛刻了些?俗話說,不知者無罪,您剛進宮,又這麼一身常服,不被人認出來也是情有可原,再說,您為何不一早點名身份?若早早說明身份,又豈會生出這些誤會?”

趙弘德終於從簇擁的人群中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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