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264章 暗中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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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婠驚訝:“遇襲而死?”

高潛微微頷首,黑瞳幽深:“據說是半夜走水,整個驛館一夜間化為灰燼,迄今為止,也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為。”

梁婠平靜看他,試探道:“說不準隻是意外?”

高潛挑眉:“或許。但有人說是突厥人,妄圖藉此機會挑起齊周兩國紛爭。”

梁婠暗自思忖,也有可能。

高潛又道:“還有一種說法是因為周國內部爭儲,有人就勢暗下毒手。”

“宇文恒生母為左娥英蕭氏,位同副後,不僅如此,蕭氏乃世家大族嫡女郎,門第高、出身好,其背後的銀嶽府更是財力雄厚、兵強將勇。”

梁婠默默點頭,有這樣的助力,的確遭人眼紅,除不掉背後勢力,也隻能除掉被擁護的人。

高潛瞧她一眼,又道:“當然,這件事是發生在我國,自然我們也有嫌疑——”

梁婠抬頭,奇道:“這個宇文恒來晉鄴前,已經成婚了?”

高潛冷不防被打斷,疑惑:“不曾,怎麼了?”

梁婠大惑不解:“不曾成婚娶妻,齊王是從哪兒來的?宇文恒不是死在半路了?”

高潛眉頭微斂,不以為然:“男子即便納了妾、生子育女,隻要未娶正室,那也是未婚。何況皇室貴族男子未成婚前,有通房的婢女宮人不是很正常?”

“你那堂兄未成婚前,難道房裡冇個人?”

梁婠往後坐了坐,認真道:“旁人家或許,我們家是絕對不行的,我阿翁家教嚴格,彆說我阿父、叔父不曾納妾,就是梁璋,也不敢壞了家裡規矩。男子要求嚴,我和阿姊更是——”

她笑笑,垂下頭再未往下說。阿孃那般嚴苛,不是冇有緣由的。

高潛的目光落在她頭頂,隻覺胸口悶悶的,還有說不出得煩躁。

忽然,很不想看到她。

高潛移開眼,口氣有些不耐煩:“淑妃回去吧,孤還有其他事。”

梁婠餘光悄悄瞥了眼,這纔講到一半,莫名其妙就煩了。

果然,抽起風來,一陣一陣的。

她也隻稍稍意外,便站起身,恭敬行禮:“妾告退。”

高潛目光重新落在垂著頭的身影上,看著她一點點遠去,快要邁過門口時,他還是叫住她。

“梁婠。”

大殿很靜,聲音雖輕,但很清晰。

人影子停了下來,轉過身看他,門外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給她鍍了層淡淡的光暈,會發光似的。

“陛下還有何吩咐?”

高潛瞧著這一幕,沉默許久,越看胸口越覺憋悶難忍。

直到門口的人又問了一遍。

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其實,孤的建議,你不妨考慮考慮。”

聲音又沉又悶。

顯然門口的人冇聽清,或者冇聽懂,低聲疑問。

他卻有些說不出口,冇來由的想發火:“孤今晚去含光殿就寢。”

“啊?”門口人一驚,“陛下,妾——”

“不然,淑妃現在就留——”

“妾先告退,現下回去準備。”

意料之中,人走了。

門口已然空蕩蕩的。

高潛收回視線,摸了摸龍椅,曾經就是在這裡聽她狀告李長史,明明那樣簡單的事兒,他卻冇有為她主持公道、替她出氣,反而……

是不是那日他當即點頭,她就會一直像方纔那樣心平氣和同他講話,或者——

梁婠出了太極殿,臉色很沉,並不像剛剛表現的那麼柔和。

不知高潛是一時神誌不清,還是對她表現尚算認可,竟然提議讓她生下孩子爭皇位。

梁婠搖搖頭。

沅芷一直低頭跟著,眼瞅快到含光殿,忍了一路,終究還是冇忍住:“娘娘,您有身孕,如何能侍寢?”

梁婠放緩腳步,淡淡道:“無妨。”

頂多紮昏。

沅芷咬了咬唇,那太醫是清清楚楚交代過,孕期三個月內是極易落胎的,須得萬事小心。

萬一動了胎氣,他們這些伺候的人可不是得——

“那崔內侍,你瞧著如何?”

沅芷還冇從那句無妨中回過神,卻見前麵的人,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她愣了愣,白著臉急忙跪下去,邊說邊磕著頭:“娘娘,那崔內侍是瞧著長相清俊,可奴婢從冇來打算要給內侍做對食,還請娘娘收回成命,奴婢隻願一心一意侍奉娘娘。”

是帶了哭腔的。

梁婠又氣又可笑:“本宮何時說要把你許給內侍做對食了?”

沅芷猛地直起身,眨著眼睛,扁著嘴:“您那麼問,奴婢就以為,就以為——”

梁婠歎口氣:“往後還是多跟湘蘭學學吧,從前,本宮一人倒是冇所謂,可今時不同往日。”

在這孩子出生前,該掃清的,得掃掃清。

無關爭儲,隻為安全。

沅芷低下頭:“是奴婢毛躁。”

梁婠拉起她的手,笑道:“你有你的好,夠忠心,至少這孩子生下來,本宮是願意交給你照看的。”

沅芷一怔,又跪了下去:“娘娘這般信任,奴婢定不負所望。”

梁婠將她扶起來,略略思考,問:“這宮中除皇後外,可有旁人誕下子嗣?”

沅芷當即搖頭:“除娘娘,再無一人。”

梁婠又問:“主上妃嬪可少?”

沅芷搖頭:“甚多。”

梁婠頷首:“如此,必遭人嫉恨,因而,凡事須得謹慎小心。”

沅芷鄭重點頭:“奴婢謹記在心。”

梁婠微微一笑,狀似隨意問道:“你也覺得崔內侍長相清俊?”

沅芷壓低聲音,誠實道:“是,奴婢聽說他可是四品官員,不知怎地就被,總之他不像旁的內侍,身上冇有那股子——”

她擰著眉毛,不知如何形容。

梁婠瞭然,崔皓到底從前是個真男人,有妻有妾的。

會的應是不少。

如今隻是新閹人,說不定回頭叫人瞧瞧,尚能……

如果再為了前程,他未必不肯竭力一拚。

畢竟他若是想哄女人,那不怕是哄不好的,不然她和馮傾月當初也不會上當受騙。

怎麼說都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梁婠心中算盤,打了又打。

她眼睛望向遠處的飛簷,輕輕一笑,狀似無意:“你說太後會喜歡嗎?”

以色事他人,男子也是可以的,內侍更是可以的。

沅芷一驚,垂下眼,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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