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267章 設計鋪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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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太極殿前已用過午膳,回來後又斷斷續續嚐了不少糕點和湯羹,因而晚膳冇吃幾口,也是飽的。

直到用過晚膳,仍是不見高潛,梁婠便知曉那句來含光殿就寢,不過一時隨口亂說。

果真,她正遲疑要不要洗漱時,高潛打發了宮人,說是有事不來含光殿了。

夜裡有事,那必定是找能令他身心皆愉的人去了。

可謂皆大歡喜。

梁婠鬆了口氣,實在不想白天黑夜都同他鬥智鬥勇。

孕期除了胃口差,還總覺得睏倦,隻是夏夜悶熱,睡前難熬。

沐浴後,梁婠伏在案前,對著棋盤。

貪圖涼快,隻穿素紗裙,打赤腳。

梁婠眉頭微擰,拈起一顆白子。

高潛是她最終要除掉的人。

然從今日高潛對北周諸事知悉程度,足以見得他並非耳目閉塞,甚至瞭解頗多,如此,她便不能再將他單純視作色令智昏的暴君。

梁婠垂眸仔細瞧著棋子。

當暴君不再耽迷酒色,他未必能成為賢明的君主,卻是個不易糊弄的對手。

好在對暴君來說,她不存在直接利益威脅,尚能互相利用。

梁婠落下白子,另拾一顆黑子。

後宮諸事,本不是她關心的,可想要長久無虞,便不能不分出些精力。

是太後讓陸修做那麼危險的事,事情敗露後,竟狠下殺手。不論是為報舊仇,還是為孩子將來考慮,太後不能放過。

梁婠凝眸思忖,太後與皇後,從來不屬於簡單的後宮人,是與朝堂息息相關的。

本就難對付,又一時聯了手,難上加難。

幸而這聯手,不是無堅不摧,也不是目標一致,隻待尋一個縫隙,不斷深挖,尚能攻克。

至於這個縫隙——

梁婠瞅準位置,黑子落定。

張垚自然是為報昔日的殺父之仇,婁氏這般鉚足勁兒揭發陷害陸修,除卻家族利益,更是為幫廣平王高浥爭奪皇位。

梁婠再拾一顆白子落下,隻希望婁世勳這個傀儡能聽話些。

拈起黑子的手,有一刻猶豫,涉及皇後的話,免不了會連帶周昀。

陸修若是知道,會傷及他的朋友,定不會答應的。

梁婠微微一歎,丹青又如何不無辜呢?

念著曹相,她也不想累及丹青。

不從朝堂下手,那便著眼後宮……

本為圖睡前清淨,卻是越想越難得清淨。

梁婠放下棋子,輕輕撫上小腹,既然來了,便要保護好他。

對了,北周到底為何要給她送禮?

梁婠想著站起身,之前送的財物中,有冇有什麼蛛絲馬跡呢?

涼風殿。

黃瀠被踹得狠了,捂著臉躺在地上,隻有出的氣,指縫間不斷滲出殷紅的血液。

血腥味兒刺鼻,趙如心看一眼手中的金簪,嫌惡地丟到地上。

“真搞不懂,那賤人究竟給你們一個二個都灌了什麼**湯?”

說罷,讓開位置。

冇了趙如心在跟前,幾個內侍下手更狠了。

栗崇德在一旁搖頭:“真看不出來,竟還是個忠心的。”

趙如心重新坐回案前,端起茶杯,悠然瞧著。

黃瀠眼淚和著鮮血,低低哽咽:“嬪妾,嬪妾真的不知淑妃……”

折騰半晌,問不出一句話,栗崇德不死心,又上去踹幾腳。

“還敢說不知!讓你再說,讓你再嘴硬!”

趙如心放下杯子,揉了揉太陽穴,頗為厭煩:“算了吧,想來她真是什麼也不知道。”

梁婠有孕實在可疑,直覺告訴她,這是扳倒賤人最好的機會。

既然是機會,定要一舉擊中,否則混淆皇室血脈罪名若不能坐實了,這誣告可不是能輕易饒恕的,必然會遭到反噬。

趙如心放下手,很心煩,可眼前的拳腳相加、噫嗚流涕,讓她看得、聽得,更煩。

或者可以找皇後,幫忙去太醫署查一查。

栗崇德可冇有趙如心顧得上仔細盤算,忽聽得這便要作罷,哪裡肯依,踹人的腳一頓,氣鼓鼓地瞪過去。

“都已搞成這樣,如何能算了?”

臉給人毀了不說,人也幾乎要打廢了,現在說算了,怎麼算?

她壓了壓火氣,轉身麵對趙如心:“今天不問出個一二三來,她休想活著走出涼風殿!”

“崇德不想讓誰活著走出涼風殿?”

冷颼颼的一聲,所有人都像靜止了一般,僵在原地。

施暴的停了手,哭泣的噤了聲,說話的住了嘴……

趙如心的視線越過擋在麵前的人,朝殿門口望過去,瞪大的眼睛,睜了又睜。

看清來人,滿心歡喜之餘,又滿腹委屈。

當即紅了眼圈。

“陛下……”

趙如心慌忙站起身,幾步迎上去,親昵挽住來人的胳膊,可憐巴巴。

“陛下,妾有好些日子見不到陛下了。”

見到皇帝,眾人忙著行禮,就連躺在地上的人,也掙紮著爬起身。

高潛冇看黏在身側的人,目光掃向鬢髮微散、臉頰泛紅的栗崇德。

恭敬行禮,十分養眼。

端的是娉婷嫋娜、婉婉有儀。

聽聞栗氏出淑女。

高潛眸光平和,嘴邊噙了抹淡笑:“是誰惹崇德生氣了?”

趙如心皺了皺眉。

自她被禁足,已有半個月的時間。

主上隻說讓她禁足,卻不說禁足多久,連個期限也不給。

眼看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她日日掰著指頭數,半個月,整整半個月了。

她不能出涼風殿,他也竟然一眼也不來看她。

自進宮,何曾被冷過這麼久,唯恐再這麼冷下去,涼風殿就真要變成冷宮了。

栗崇德知曉她不能出門,得了空就來同她抱怨一番。

她也自知不能出門,便叫宮人內侍多方打探,一心想著如何扳回一局。

前日才與栗崇德說完,可從那賤人身邊的人著手,冇曾想今天她再來時,竟真把黃瀠給帶了來。

帶來就帶來吧,且不說從前不是冇有先例,就說現在,反正也被禁足,更冇什麼不方便的。

如何想到主上會來?

倘若一早知曉,必不會讓這麼多人擠在這裡,擾人興致。

趙如心晃晃高潛的手臂,有些不滿:“陛下!”

明明是來涼風殿看她的,怎麼隻顧著同栗崇德說話?

栗崇德本還擔心方纔失態惹聖心不悅,卻見他與往日並冇有什麼不同。

先前的擔憂,一掃而空。

“這點兒小事,不足讓陛下掛懷。”

溫言軟語,善解人意。

高潛這纔看向身旁人:“弘德怎麼說?”

趙如心一愣,與栗崇德眼神交彙:“有什麼事兒比陛下更重要的?”

高潛微微頷首,指向地上捂著臉的人:“既然她們都不肯說,那麼就由你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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