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273章 廊下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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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蘭捧著瑤盤進來,正好與沅芷迎麵碰上。

沅芷不由停下步子,眼前一亮:“娘娘,這觀音龕做得還當真是精美。”

送給皇後的白玉觀音甚好,美中不足的是,缺了合適的觀音龕,梁婠便特意命人用小葉紫檀木新做一個。

素蘭笑著將瑤盤往沅芷跟前湊了湊:“好奇就多看幾眼。”

沅芷衝她眨眼笑。

湘蘭板起麵孔:“回到住處,你們怎麼鬨都不妨事,娘娘跟前,也是你們混來的?”

素蘭咬唇低下頭。

梁婠掃一眼素蘭,對沅芷道:“先不急著去放藥箱,你們正好都來瞧瞧,看哪裡有需要改的。”

沅芷一聽立馬彎起唇角,一手提著藥箱,一手拉著素蘭,往梁婠跟前去。

湘蘭望著梁婠欲言又止:“娘娘……”

梁婠瞭然一笑:“去將白玉像取來。”

湘蘭點頭。

素蘭放下觀音龕,抬起頭認真道:“娘娘,崔內侍還在殿門口跪著,奴婢在太極殿時,陛下還問起的——”

梁婠細細一算,這麼變著法子折騰他,也有段日子了。

“沅芷,倒杯茶給他送去,這麼熱的天,彆在咱們門口斷氣,怪晦氣的。”

沅芷依言照做。

梁婠想了想,道:“我隨你一同去。”

她說著跟沅芷一起出了正殿。

正午時分,陽光最足。

一出門,就瞧見烈陽底下,倒著一個人。

正是崔皓。

沅芷嘖了一聲:“娘娘,還是晚了。”

梁婠搖頭:“不過是中暑,哪裡有那麼嬌氣,這茶也不必飲了,直接潑到臉上,人也就醒了。”

沅芷上前,一杯茶澆了下去。

待梁婠走近,崔皓果真醒了。

他臉頰通紅,唇色發白,眼神有些渙散,慢慢聚焦,仔細辨認來人。

“阿,阿婠……”

沅芷往四周看了看,衝著他就是一腳:“崔內侍睜大眼睛,瞧仔細了!”

崔皓吃痛,醒過神,忙抹了把臉,顫著身子重新跪好。

“請娘娘責罰。”

梁婠低頭瞧著,笑了笑:“本宮的責罰,你可有命受?”

崔皓腦袋垂了下去。

她如今一句話,豈止是自己冇命受,就連幼子寡母都得一同遭殃。

“求娘娘開恩。”

日光刺目,梁婠眯了眯眼:“去吧。”

崔皓磕了個頭:“謝娘娘。”

他躬身退至一定距離,才轉身離開。

沅芷扭頭瞧了過來:“娘娘,現在不單太極殿、含光殿,隻怕整個南城宮都知曉您討厭這個崔皓呢。”

梁婠靜靜望著蹣跚而行的人影,若有所思:“是啊,都知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她用手遮擋陽光,看懵懂的人一眼,提唇微笑。

“咱們回去吧。”

沅芷似懂非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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榴花苑,依山臨水。

樹影花蔭下,金闕不繫舟裡,客者如雲、鼓樂齊鳴。

皇後一向節儉,入宮十載,竟是頭一次聲勢浩大地辦壽宴。

實在稀奇。

更稀奇的是,據說這壽宴是淑妃極力向皇帝建議的,不僅如此,還拿出自己的月例全力支援。

可最稀奇的是,皇帝竟然允了。

但凡前朝後宮不是耳聾眼瞎的,誰人不知帝後關係流於表麵?

炎天暑月,浮甘瓜於清泉,沉朱李於寒水。

冰涼可口的瓜果,消不退夏日裡的燥熱,更抑不住好事者竊竊低語的熱情。

尚未開宴,女眷貴婦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

有人掩在戶扇後,擠眉弄眼。

“彆說她倒是真有些手段的。”

“那是,自打她進宮,再不見其他人露麵,就連從前的幾位都冇了音兒,聽聞那栗、趙二人,不知怎的就得罪了她,被削了位份不說,還……”

“我聽我堂姊講,可謂是一人後宮呢。”

“是嘛,這也難怪呢,誰叫人家自己爭氣,這才進宮多久啊,就有了,還真是人各有命啊。”

有人閒聽半晌,嘁了一聲:“這算什麼,你們怕是還不知道吧,這有孕一事傳到北邊,周君竟還給她送賀禮呢。”

幾人對望一眼,響起抽氣聲。

“當真是了不得啊!”

驚詫過後,又是晦澀。

“可她一個深宮婦人,如何與北邊攀上關係?”

“這可不好說呢,你們可彆忘了,她先前那位是怎麼死的……”

眼神交換,意味深長。

“說起這事兒實在叫人看不明白——”

不知誰吃的一笑:“哼,你若是能看明白,豈不是也可上朝堂了?”

旁邊人羞紅臉:“你,你這壞了透的,竟還打趣起我來,看我不撕了你這張嘴!”

“倒不知你家卓世子喜歡這麼凶悍的呢……”

“你還說!”

“哎哎,你們先彆鬨啊,再說與我們聽聽啊。”

羞紅臉的人一抬頭,不期然撞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獨身憑欄而立,似乎在眺望什麼。

她驚喜喚了聲:“丹青!”

朱欄邊的人如夢初醒,回過頭望過來,眸中閃過意外:“阿碧?”

見是周太慰夫人,閒話的幾人紛紛行禮。

淮陰侯世子婦倒是不像旁人那般拘謹,玩笑道:“你們還想聽什麼不妨跟她打聽,就說誰還能有她知道的多?”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幾人麵麵相覷。

長姊是皇後,二姊是安定侯遺孀,周太慰又與安定侯為好友,據說她與那位私交匪淺……

真相必然是真相,可也冇人敢問啊,再一想到方纔那些閒話興許被她聽去,一陣後怕,都是訕訕笑著,岔開話題。

曹丹青視線從她們僵硬的臉上輕輕掃過,客套笑笑。

淮陰侯世子婦脫離人群,靠近了神色親昵:“皇後孃孃的壽辰,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說著,疑惑朝兩邊看了看:“我瞧你剛在看什麼,難不成是在這兒等人?”

曹丹青搖頭笑笑:“離開宴尚早,裡頭未免氣悶,這邊花楹花開得好,一時瞧得入了迷。”

淮陰侯世子婦將她拉到一邊,秀眉輕蹙:“這是什麼話,你阿姊的好日子,如何不到跟前去?氣悶?那石舫怎會氣悶呢?”

她一臉不信,又仔細上下打量起來:“許久未見你,怎的清減了這麼多?”

曹丹青勉強笑笑。

正欲開口解釋,有宮人上前。

“太尉夫人,淑妃娘娘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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