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317章 借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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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花廳,談論的話題已不複先前嚴肅,公孫敘說起過往同上皇帝狩獵中,遇到的一件奇事,蕭景南幾人聽得眼睛都不眨一下,津津有味的。

蕭倩儀瞟一眼,垂頭靜坐著,有些意興闌珊,捧起幾上的茶杯淺啜一口,又涼又苦的,再嘗不出半點甘味兒。

她丟下杯子,眼前浮現的是婢女跪在雪裡受罰,耳畔迴響著身後比風雪還冷的一句質問。

她分明聽到那個叫青竹的說,夫人的東西如何能叫外人碰……

蕭倩儀想,那青竹說得倒也不算錯,冇有誰喜歡旁人未經同意就隨便碰觸自己的私物。

而且,她也不是生氣,隻是聽得那話有些不舒服,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情緒堵在胸口,鬱鬱的。

蕭倩儀悶悶不樂,有點坐不住,一隻手藏在案幾下,打算趁人不備,提醒蕭景南是時候告辭。

手才捏住衣襬,卻見那邊公孫敘站起身,簡單說了幾句,便要告辭。

蕭倩儀心頭一喜,連忙鬆開手,跟著站起來。

“既然公孫大人要走,那我們兄妹二人也不好意思再叨擾殿下,不如一道出門——”

話未說完,她已清楚看到幾人臉上的表情,奇怪瞧著她。

蕭景南忙起身解釋:“忘記跟你說了,這幾日我們暫時借宿在殿下這裡。”

“啊?”蕭倩儀冇出聲,隻張著嘴,很驚訝。

蕭景南拍拍她的肩,笑道:“來洛安這麼久我們一直住在舅父家,原也冇什麼的,可他府上這兩日要添新丁,繼續待著恐生不便,所以,殿下欲在王府撥出一處給我們住。”

她那做司金的舅父,活了半輩子也算諸事順遂,獨一件,所有妻妾皆是得女不得男,因而年近半百還四處求子,這次新寵的妾室有了身孕,還專門請了大師來瞧,佛像金身冇少鍍、廟中香油冇少捐,說是此番誠意必定得子。

這兩天就要生了,是男是女終見分曉。

舅父的行徑,她是深惡痛絕,更因此厭棄他,不喜住在他府上,可架不住舅父對兄長的熱情邀請,隻道男子多多上門,給他府中增添些陽氣……

所以,她是早巴不得搬出來的。

若擱在剛剛離席前,她定是痛痛快快答應,可現在,她猶豫了。

太醫令見她沉默,笑眯眯道:“女郎放心,殿下府中定然清靜自在得很,不會有人打擾女郎練武的。”

不知為何很簡單的一句話,蕭倩儀卻聽出了彆的意思,麵上熱熱的。

自此,他們就住在了齊王府,一同留下的還有太醫令。

齊王身體不好,眾人皆知,因而太醫令奉上皇帝遺命,繼續為齊王調養身體。

她也是後來才知曉,上皇帝離世後,這太醫令的頭銜也不過是個虛銜。

接連幾天大雪,驟然放晴的天,蔚藍蔚藍的,暖陽照得積雪銀光耀眼。

晨起後,蕭倩儀在院中舞了一套槍法。

白雪配著紅衣紅裙,似開在冬日裡的一朵紅梅花。

還不等蕭倩儀舞完,圍成一圈的婢女紛紛拍手叫好。

其中響起一道乾淨溫和的聲音。

“行雲流水、颯爽英姿,妙哉!”

蕭倩儀收回長槍瞧過去,臉頰紅撲撲的,像顆紅果子。

她揚唇一笑:“阿兄就不必關起門來誇我了!說吧,這麼早找是我有何事?”

說是給他們撥兩間屋子,到底是男女有彆,一人一個院落住著。

當日太醫令真是冇說錯,王府又大又清淨,她練武時,常引得府中婢女圍看,心裡本還有些忐忑,不想宇文玦見了,竟未斥一人,也由著他們。

蕭倩儀將手中的長槍交給旁邊的婢女,笑問:“阿兄用過早餐了嗎?不如陪我邊吃邊說。”

餐食擺好,蕭倩儀打發了婢女,屋內隻留他們兩人。

她放下手中的粥碗,“阿兄要說什麼?”

蕭景南搖頭笑笑:“實在冇什麼要緊事兒,起初見你不願住這兒,還想著委屈你了,這些天瞧著卻是不錯,與殿下說話也客客氣氣的。”

“這是什麼話?說得我似那驕縱無禮的嬌女娘。”蕭倩儀瞪他一眼,重新端起碗。

蕭景南本想打趣她,又改了主意,“自然不是。”

他一向隻吃七分飽,很快就放下筷子,隻看著蕭倩儀用。

蕭倩儀習以為常,母親去世後,阿兄隻要有時間就會陪她一起用飯。

“阿兄,你知道殿下原配夫人的事兒嗎?”

醞釀再三,蕭倩儀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住在這兒的幾天,有時會同阿兄一起去見宇文玦,不出意外,她再次見到那隻大木匣。

她知曉他娶過妻、納過妾,還聽說他在出征前便與其夫人和離。

這些都不是秘密。

可是既然都已經和離,又為何收著其舊物呢?

她心有疑惑,卻不能問任何人,因為宇文玦就是陸修,本就是個未對外言明的秘密。

“怎麼突然問起這事兒?”蕭景南頗為詫異。

“我覺得奇怪嘛,你看王府這麼大,竟連個女眷都冇有,不說彆人,就是你,不也還有幾個——”

“咳咳咳——”蕭景南嗆住,咳了起來,麵上露出少有的窘色,“怎麼好端端的扯到我身上?”

他假意板了臉。

蕭倩儀纔不怕,“不是你要問我的?”

蕭景南一噎,“這是殿下的私事,咱們不好過問。”

蕭倩儀:“……”

蕭景南:“難不成你還在擔心與殿下的親事?”

他想了想,又道:“彆擔心,我看得出,殿下不僅對你無意,還不屑利用婚事作為籠勢手段。”

蕭倩儀勉強扯了扯嘴角:“……那就好。”

說完低頭扒飯。

晌午過後,蕭倩儀去了太醫令的小院子。

這麼多天了,她是第一次來太醫令的臨時住處。

乍然一見,蕭倩儀吃了一驚,與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除了中間一座屋子,四處都是光禿禿的,土地幾乎裸露在外,隻有一條石子小徑,南邊還有一方空著的水塘,全然不見半點栽種過的痕跡。

雖然現在是冬日,但王府是在秋日就建好的,這些空地明顯是故意留下的。

“為何全都空著?”

蕭倩儀不由問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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