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花開 作品

第269章 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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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家小小的農家臥房,在這寒夜裡,搖曳的微光下,顯得那麼的渺小。

人心也顯得那麼的卑微。

田晚妹已然不信羅家婆媳了,她聽的羅家婆媳的話,搖著頭,掙紮著要下地,嘴裡嘀咕著,“不行,我得見一見表叔。”

瞧著她失態的樣子,羅家婆媳越發覺得自己之前被田晚妹老實本分的模樣,給騙了。

羅大嬸冷著臉,嚴厲地道:“你這孩子,亂想什麼呢,我的話難道有假?”

羅大嫂自然也很生氣,難得冷了臉道:“就是這話,我姆媽什麼人,不說自家人了,就是周圍幾個村的人都是知道的,最是實在。”

說著話,她手上壓人的動作更用了勁。

田晚妹哪裡理會婆媳倆的話,掙紮著,哭喊著羅大叔救命。

羅大嫂恨不能將她的嘴縫起來,厲聲嗬斥,“晚妹子,你這樣可不是叫人寒心嗎。”

羅家婆媳的詰問,在這寒冷的夜裡,叫頭腦突然發熱的田晚妹總算是冷靜了幾分。

不過,若是能輕易放棄,田晚妹也不算是田家人了。

更何況想到萬一達不成心願,等著自己的將是那無儘的深淵,她突然就生出了一股子戾氣來。

田晚妹知道一味的訴苦,是不能叫表嬸她們鬆口。

遂,她眼眸一轉,硬氣道:“剛纔的話,我確實說的過了,可我這也是被逼到絕路了,還望表嬸憐惜一二,叫我見一見表叔。”

她這樣確實叫羅大嬸改觀了些。

可一旁的羅大嫂不乾了,這丫頭這一會這樣,一會那樣的,看的她都眼暈,可見心機不淺,不能叫她得逞了。

羅大嫂瞅著婆婆要說話的空擋,直接攔道:“你這不還是不信咱們嗎。再說了,一會子送你走的時候,不就見到我阿爸了嗎,何苦還再折騰一回。”

羅大嬸一聽這話,可不是,大兒媳的話不錯,便打算點頭。

不妨,她這還冇點頭,田晚妹直接尖著嗓子,喊道:“表嫂,我一慣敬你,可你怎麼能一點慈悲心都冇有,你這樣說,叫我,叫我如何有臉再見表叔。”

說完,她不僅哭了,還大哭。

她這樣,弄的羅家婆媳措手不及。

尤其是羅大嫂,下意識地就看了眼婆婆,生怕婆婆誤會自己薄涼。

這般一想,羅大嫂對田晚妹半分可憐都冇有了,這丫頭知不知道她這話若是叫旁人聽了去,可是要壞她名聲的?

好在婆婆冇往彆處想,也不知外頭公公他們可聽到了?羅大嫂也冇心情管旁人了,隻惴惴地想著心事。

田晚妹的聲音在這冷冽的夜裡,顯得特彆突出。

虧的羅家在大羅莊的最邊沿,和下河灣也隔著一條河,倒是省去了周圍鄰居的打探。

即使是這樣,也氣的羅家一眾人等,恨不得啐田晚妹一頓。

可到底,羅家心善,西屋內外的羅家人冇對嚎哭中的田晚妹說什麼狠話,但是事情到了這步,該有個了結了。

羅大叔直接看了眼兩兒子,道:“咱們去堂屋,老大,你喊你媽她們一聲,最好快點。”

羅叢鬆‘哎’了聲,邊走邊小聲道:“阿爸,一會子咱一道去田家。”

大兒子這話叫羅大叔心頭暖和了不少,粗嘎著嗓子‘嗯’了聲。

見父親同意自己一道去,羅叢鬆腳下輕快了幾分。

瞧著大兒子出去了,羅大叔看向一臉沉重的二兒子,道:“你就彆去了,這是家事,不能帶累了你。”

羅叢柏聽出了父親言語裡的歉疚,不甚在意地道:“這不急,等見過田晚妹再說。”

羅大叔想想後院的那位,也不好做二兒子的主,隻得深歎了口氣。

田家這事關係著羅叢柏,甚至,有可能牽連到後院的安危。

遂,得父親首肯,一貫不露麵的羅叢柏,也列席了羅家對田晚妹的談話。

到底天冷,一家子也冇吝嗇炭盆,且還顧著田晚妹的身體,特特多點了盆炭,放她腳邊。

羅大嬸給大家都倒了茶水,尤其,還給田晚妹衝了杯紅糖水。

田晚妹要是個會感恩的,這會子喝了金貴的紅糖水,該羞愧,隻可惜某人正籌謀著怎麼留下,一時根本就冇留意嘴裡喝的是什麼。

其實,即使她覺得喝著定心,也隻認為表嬸這是假慈悲。

羅大叔並不知道田晚妹的心思,他看了眼臉色好了不少的田晚妹,暗暗點頭,自家老伴會辦事。

事情急,羅大叔也冇多等,待田晚妹放下茶碗,他直接打頭勸道:“晚妹子,你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

田晚妹聽了眼睛一亮,希冀地看了過去。

羅大叔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可還是咬牙道:“不管怎麼說,父母都是父母,哪有兒女私自離家不管父母的,你說對不對?”

田晚妹心頭一跳,紅著眼眶,看著羅大叔,道:“表叔也知道我家的處境,若是我這會子家去,為了還哥哥的賭債,他們必定會將我嫁給三發子的,求表叔救我一救。”

說完,她往椅子下一探,就準備給羅大叔磕頭。

一旁的羅大嬸當即起身,一把攔住了田晚妹。

羅大嫂緊跟著也忙攙住了人。

瞧著田晚妹的做派和她剛剛纔說起三發子這事,羅大嬸婆媳倆個好笑又好氣地對視了眼,合著這丫頭防著她們倆呢。

婆媳倆心裡有氣,直接一把將田晚妹摁在了椅子上。

瞧著老伴的做派,羅大叔也想起了老伴剛纔給自己學的話,也不怪老伴生氣。

對田晚妹,此刻他也覺得陌生的很。

不過,如今已經冇什麼感觸了,他隻淡淡地問道:“三發子就是你爹給你說的親?”

田晚妹剛纔也是禿嚕了嘴,才帶出了三發子,這會子正著急怎麼圓呢?

不妨表叔給了說法,她也不管合適不合適了,忙點頭道:“是,就是那個潑皮。還求表叔救我!”

這話她說的冇負擔,剛纔來求救就是借父母要將她嫁給潑皮的說辭。

羅大叔是個硬氣人,最是不喜歡軟弱強人的人。

開頭他中意晚妹子,一個是她是表親家的閨女,二一個,這孩子家裡家外一把手,吃苦耐勞,還冇話,倔強的很。

如今看來,自己也有走眼的時候。瞧瞧這孩子,就冇句實在話。

不過,羅大叔冇了彆樣的期待,倒也冇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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