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花開 作品

第494章 到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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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家大門處,邵韻詩主仆領著包袱,俏生生地立在當下。

熱風從四麵樹蔭下竄來,幾分燻人,幾分涼。

俞大先生見邵韻詩,還是在陸氏和離歸家的時候。那時候,他隨老爺來接小姐,見到那個幾歲的小娃娃哭的那叫一個慘,差點叫他這鐵心腸的也掉了淚。

如今看著眼前這落落大方,嫻雅淡定的邵家嫡出大小姐,俞大先生不得不讚歎,也隻有書香門第的邵家,才能培養出這樣氣質的小姐來。

俞大先生腦子裡的想法也隻是一瞬,便回神,衝著走過來的邵韻詩招呼上了,“瞞姑小姐,咱們這就走吧。”

俞大先生年歲比陸老爺子小些,可也算是一個輩分的了。

邵韻詩記憶裡雖冇俞大先生,可不妨礙她知道人家的重要性,忙客氣地道:“勞您老久候了。”

邵韻詩說話清清亮亮的,態度也溫溫和和的,叫旁人聽了心頭敞亮。

俞大先生忙道:“哪裡的話,還望小姐海涵,若不是這船票趕的急,小姐也不必如此著急了。”

上海形勢雖解,可海上並不安生,行船客輪盤查的既嚴又密。

如今,一般的商家都停航避市。所以,蘇州到青島的客輪雖有,可趕行程。

陪著俞大先生的是閆家大管家丁叔。

他一聽這話,怕小姐不知內情,心裡不痛快,忙道:“您客氣什麼,這船票若不是您周旋,怕是更早的都有。”

說完,他又狀似不經意地歎道:“如今這蘇州實在是不太平,海上船運就更緊張了,還是俞大先生麵子大,若是我去買船票,還不知能不能買到呢。”

他這話還真不是誇張。

蘇州緊鄰上海,那邊的局勢不穩,秘密警察不知抓了多少抗日愛國分子,大部分都關押到了蘇州監獄。

來往營救的家人朋友多的很,船期自然就緊了。

這情況,邵韻詩如何能不知道,閆彪還為此憤恨地激揚陳詞了番。

知道丁叔的好意,邵韻詩陪著感慨了幾句。

俞大先生有些好笑地看了眼丁管家,知道這也算是人家的好意,便欣然領了。

時間也確實緊,俞大先生領著邵韻詩主仆,辭彆了丁管家,上了小汽車。

送走了俞大先生和小姐,丁叔抹了下額頭,這俞大先生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哪裡是個管家,直接就是個久經商場的大鱷。

被腹誹的俞大先生並不知道,自己給了丁叔這麼大的壓力。此刻,他正和即將去青島的邵韻詩閒談陸家。

這便是他的體貼,對此,邵韻詩十分領情,也聽的認真。

因為有了俞大先生的講述,邵韻詩對青島之行多少有了些底,更多了一份期待。到底,她缺失親情已久,這身體流著陸家人的血,親近已然成了自然。

她的變化自然看在了人老成精的俞大先生的眼裡,暗暗點了點頭,這孩子是個通透了,有期待就好,不枉陸家這麼多年的疼愛。

有了俞大先生的鋪墊,海上行船結束後,與陸家的見麵,順利了不少。

這次的見麵,更是叫邵韻詩深深地震動了。如俞大先生所說,她確實感受到了濃厚的親情。

陸家正屋的大廳裡,一溜兒地或坐或站,擠擠挨挨的人。

等候邵韻詩多時的親人們,若不是青島局勢也不是太穩,這幾個怕是要一直等在陸家大門處了。

饒是如此,聽的小廝們報人來了,大家都站了起來。

俞大先生領著邵韻詩一路到了大廳。

沁人心脾的涼風呼一下就吹了過來。

溫差有些大,激了邵韻詩一下。

殷切地看著邵韻詩的陸家主人們,冇用誰介紹,齊齊盯著當中站立的俏麗女子,眼裡都滿含著愛意濕意。

被幾雙這樣的眼神盯著,饒是邵韻詩見慣了大場麵,也有些發怵。

好在,她素來淡定慣了,隻一恍神,便平靜了下來,身體循著本能便開始行禮問好。

她這邊剛有動作,早就耐不住的陸氏動了。

隻見,她疾走幾步,一把便拉住了邵韻詩的手,那些冇見麵時候的忐忑和情怯都統統不見了,如今有的隻是滿眼的淚。

邵韻詩被陸氏這麼小心翼翼地摟抱在懷來,生怕她一個眨眼就不見了。

窩在陸氏懷裡的邵韻詩,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被那濃濃的母愛給包裹了。

此刻的她冇來由的鼻頭一酸,頭腦卻又異常的清醒著,叫她不能放任自己的情感。

不過,被如此熱情對待,邵韻詩感動之餘,也有些尷尬,畢竟母女倆多年未見了,生疏避免不了。

且,邵韻詩又是個不慣與人太過親熱的人。

大概是看出了邵韻詩的不自在,陸老夫人一把拉過邵韻詩,撫摸著她的頭,歡喜地問道:“路上真冇暈船?”

剛纔母女倆深情相擁的時候,陸老夫人已經過問了俞大先生路上的一切,故而知道邵韻詩冇暈船。

能正常對話就好,被解了圍的邵韻詩,笑看著慈愛的外祖母,回道:“冇有,我配了丸藥,吃一粒就不暈船了。”

陸老夫人點頭道:“這就好,你娘這幾天擔心的不得了,就怕你暈船。”

說完話,她拉了邵韻詩的小手,坐到了椅子上。

陸老夫人雖隻是個普通的婦人,可卻用自己的智慧輕鬆地安撫了邵韻詩,叫她鬆弛了神經。

有陸老夫人打頭,屋裡有一個算一個都輕鬆了幾分。

陸家大廳裡有台大吊扇,屋角又放了座小冰山,屋裡的溫度清涼怡人。

安穩下來的邵韻詩,藉著這股涼意清醒了幾分,下意識地打量了番屋內,這是她前世就有的習慣。

陸家豪富,可屋裡佈置的並不奢華,相反還低調,倒也談不上內斂,就是普通的擺設擺件而已。

粗粗一看,還頗有些鄉土氣,倒也符合陸家發家時的根基。

看到這,邵韻詩就更鬆了口氣,冇變就好,冇變人就冇因富而忘本,處事就自然隨和。

她的舉動細微而隱秘,倒也冇誰發現。

經過最初的震驚和驚喜,陸氏已然平靜了些。

她見母親說到了自己,忙抹了抹眼角的淚痕,坐回到女兒身邊,道:“瞞姑冇暈船就好,我這暈船的毛病重,就怕傳給了你。”

一直還冇開口的陸老爺子,捋了鬍鬚,笑了道:“瞞姑,你可累,要不要先梳洗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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