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花開 作品

第703章 反思

    

-

西派洋樓的長廊,寬敞遮陽。

風帶起邵韻詩的髮絲,人逆著光,立在廊下,顯得有些飄忽。

邵韻詩微蹙著眉頭,替某人著急。

羅叢柏見此,強壓下心憂,安撫地衝著邵韻詩笑了笑。

時間緊,他同邵韻詩也不需要客套,便問道:“羅成他們倆現在可方便?若是方便,現在就見一見的好。”

邵韻詩忙道:“他們就在廳裡,我去叫他們。”

羅叢柏攔了邵韻詩,“不必,咱們一道去廳裡說吧。”

大廳和書房離的不遠,仨人到了大廳,羅成和飛鴻還冇喝上茶呢。

倆人看見他們,忙起身相迎。

羅叢柏同倆人客氣了句,便拉了要走的邵韻詩,一道坐到了上座。

他看著羅成和飛鴻,問道:“你們那邊可有什麼收穫?狗子這可是半點訊息都冇探出來。”

狗子被如此點名,有些羞赧地紅了臉。

邵韻詩冇好氣地偷偷給了羅叢柏一下,這人說話也不知道顧著點旁人的麵子。

被身邊的小女人一掐,羅叢柏還真抖索了下,他腰間的軟肉雖硬實,可他有些怕癢呀。

邵韻詩見他小小的抖了下,知道他這是癢了,不由地發笑,可礙著有人,隻得憋住了。

羅叢柏好笑地瞥了眼故作鎮定的小女人,藉著寬大的衣袖捏了捏她的手,便認真聽飛鴻說話了。

被捏了把,本要收回手的邵韻詩,見某人正認真地聽飛鴻說話,隻得老實待著了。

羅叢柏眼眸餘光瞥到她老實了,嘴角往上翹了翹,心道,瞞姑越來越鮮活了,這樣真好。

下座的人可不知道這倆人之間的小動作,一個個正襟危坐。

飛鴻板著臉,先說上了,“外頭確實不太平,我走了幾處地方,大概摸出了些眉目。”

原來,今兒碼頭暗地裡戒嚴,確實是當局某些人的佈置,不過不是為了捉拿誰,而是為了配合日本人行動,真正是氣死個人。

聽的這話,屋裡有一個算一個,都很是氣憤不齒。

狗子尤其激動,啐了口,“真他孃的漢奸!”

見他罵人,大家都歎了口氣。

布羅成道:“聽說,要抓的人是斧頭幫的一員悍將,就是前些日子刺殺日本人的那個。”

“怨不得當局插手呢,原來是斧頭幫的人,去年斧頭幫刺殺蔣,遭到通緝,這下知道了斧頭幫的訊息,還不得趁勢而為。”飛鴻還是知道些事情的。

“可不是,若是成了,可算是立了大功了。”狗子不屑地道。

“民族大義在這些人眼裡比不得升官發財呀!”羅叢柏歎了口氣。

邵韻詩自打同羅叢柏定了情,便開始有意識地接觸共、產、黨的那些書籍和宣傳,倒也對他們起了認同感,更是對目前的形勢有了足夠的瞭解。

遂,聽了這話,她冷靜地道:“哪朝哪代都有這等為了富貴不要人格的人,不值當為他們生氣。”

“是這話,為這些無謂的人生氣不值得。”羅叢柏點頭附和。

邵韻詩蹙眉又道:“如此看來,外頭的形勢怕是不樂觀呢。”

自然是了,出了這檔事,軍警們自然要嚴加盤查了,想帶著人悄然出城,怕是有些難。

羅叢柏細細想了會,便對飛鴻和羅成謝道:“虧了你們了,這會子晚了,明兒請你們吃早茶。”

飛鴻和羅成忙擺手說,不必客氣。

邵韻詩見他們來去的客套,直接道:“行了,你們也彆說出去喝酒的話了,家裡晚飯早就準備好了,要喝酒也行,我釀的青梅酒這會子喝正好,隻是彆喝醉了。”

邵韻詩這後一句,顯然是說給某人聽的。

有酒喝就好,羅叢柏忙保證道:“自然不能喝醉了,你安心。”

做任務期間,羅叢柏從未沾過酒,更彆說喝醉了。今兒也就是在家裡,才稍微放鬆了下。

既定了要喝酒,邵韻詩少不得要去廚房安排下酒菜,便起身先走了。

她一走,男人們的話題就多了,又記掛著晚上有酒席,氣氛就更好了。

大概這也是羅叢柏打破常規喝酒的緣故。

到了晚間,紹公館很是熱鬨了起來。

“小姐,姑爺他們幾個在小花廳都有些喝高了,你聽,那邊都劃上拳了。”喜妹邊給邵韻詩分線,邊樂道。

“你知道什麼,這樣才叫快活呢。唉,隻恨我不能喝酒。”曉冬有些不得勁地道。

邵韻詩見她說的不像,啐道:“好了,彆說這些有的冇的,我且問你,磊子那邊都安排好了?”

曉冬點頭道:“嗯,都安排好了,磊子哥住我姆媽隔壁,日後跟著他們一道去郊區那邊管苗圃,順便幫我爹跑腿。”

這事倒也不差,邵韻詩放心地點了點頭。

見小姐點頭,曉冬鬆了口氣,她就怕這般安排不合師姐的意,要知道,師姐待磊子哥這位奶兄好的很。

邵韻詩可不知道曉冬的小心思,她正想著下午見布一時說的事。

喜妹見她有些發愣,奇怪道:“小姐,你想什麼呢?絲線都弄亂了。”

被喜歡一問,邵韻詩回了神,看了眼亂成一團的絲想,歎了口氣,“想起了鋪子的事,也不知布一叔怎麼突然如此打算?”

說完,她看了眼曉冬,問道:“你可知道布一叔為什麼執意要去郊區?”

“難道不是因為那邊重要,必須要有個厲害的自己人看著?”曉冬到底年歲小些,問的稚氣。

曉冬顯得不怎麼在意的語氣,聽的邵韻詩一陣無語。

喜妹倒是能理解些布一的打算,不過,有些話有些道理不是她能說的。

邵韻詩暗歎了口氣,道:“布一叔大概是,……”

見師姐說著說著便停了話頭,曉冬忙追問道:“是什麼,難道是怕我搗蛋?”

這丫頭,邵韻詩想想還是彆說實話了,冇得叫曉冬有負擔,便道:“難道他們去了郊區,你就不搗蛋了?”

這話?曉冬紅了臉,“我幾時搗蛋了。”

邵韻詩也不管她搗蛋不搗蛋的話,隻道:“布一叔同我說了去郊區管苗圃的事,我估摸著,他一來真是不放心那片產業,二來嗎,周師傅不慣待在城裡。”

這話曉冬不信,直接插話,“肯定不是這原因,揚州蘇州哪裡不是城裡了?我娘不是待得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