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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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支線任務是要靠觸發，陸小酒想了想把古畫翻過來，看看能不能再觸發點支線任務賺點積分，結果隻看到漆黑潦草的幾行字。
【村長不會傷害村民】
【巫女哥哥是個壞人，不要相信他】
下麵則是慌張幾行字，七扭八歪。
“規則是錯的。”
“有問題！”
“巫女根本就冇有哥哥！”
陸小酒把巨石上和古畫後麵的規則綜合了一下，也就是說村長完全值得信任，村民不會傷害玩家但會說謊，巫女有個哥哥但不值得信任。
那下麵留言是誰寫的？
陸小酒心裡生出不好的預感。
那幾個字可不像是副本給出的規則，反倒像是玩家走投無路之後的絕筆。
陸小酒剛進副本還不熟悉，把方壹三人叫進來，看到他們表情有一瞬間的怔愣就知道支線任務都被啟用。
“你們看下麵的字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副本裡麵還有驚嚇玩家這個程式？”陸小酒把古畫翻過來。
吳慢慢表情扭曲，“居然是一次性副本……”
陸小酒，“哪種一次性？”
“世界上像我們這樣被吸納進入副本的人並不少，可是在我們被選中之前卻從來冇有聽人說起過。”吳慢慢放慢語氣解釋。
陸小酒點頭。
確實如此，如果這種事情當真被人披露出來，大概率會掀起一波法外狂徒的自殺狂潮，殺人不用償命，還能在副本裡賺錢，主線任務完成一次就是五萬塊，支線任務三萬塊，想想就覺得值！
更不用說終極積分兌換。
吳慢慢，“冇人能把副本裡的事情說出去，玩家被髮現與非玩家說起關於副本的人和事，會被拉入S級以上的副本。當然聽的人也不會記住，甚至會失去相當一部分記憶。”
陸小酒恍然大悟，“嚴謹。”
吳慢慢，“……但是玩家與玩家之間可以交流，我們私下聯絡過許多玩家，發現他們有時候會經曆一樣的副本，我們稱之為循環副本。副本結束不代表副本世界結束，裡麵所有東西都會被重置，等待新一批玩家。我們會私下交流經驗和破局辦法，說白了遇到就能刷積分，賺錢。”
“論壇上最多有人收集一千三百七十五種循環副本破局辦法，真實有效，購買價格從十萬到千萬不等。”方壹補充，“隻不過收集的再快也比不上副本出現的快，這還隻是循環副本。”
吳慢慢，“一次性副本就像是一次性筷子，用完就冇了，如果冇有玩家破局就會一直存在，玩家在裡麵留下痕跡都會被保留。相應的難度會被拔高，B級循環副本和B級一次性副本根本就不是一個概念。”
張順渾身哆嗦，“你是說我們死定了？”
吳慢慢很喜歡跟人說話，此刻少見的沉默。
陸小酒，“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有前輩在副本裡留下痕跡，我們就能獲得更多的線索，完成巫祭不僅僅是要搭建巫祭台，還要找到巫女。”
方壹，“你有什麼想法？”
陸小酒把古畫翻過來，“先找東西，這是消耗我們體力最大的一件事。”
王衝進入副本也就激動了一會兒就被嚇傻，有點葉公好龍那意思，找東西這種體力活也就指望不上。
剩下四人分成兩組，張順拿出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架勢來死活要跟方壹，畢竟跟著隊伍裡實力最強的人總冇有壞處，陸小酒樂得跟吳慢慢一起。
村莊並不大，但找起來可不容易，零件藏的地方格外離譜，甚至旱廁裡都能藏兩塊，陸小酒和吳慢慢像變態狂一樣盯著村民上廁所，等人離開後衝進去一頓扒拉。
陸小酒，“我們像不像屎殼郎？”
吳慢慢，“……？？”
中午之前四個人找到十一塊，中午村長過來送飯，看著五人吃完才離開。
吳慢慢跟方壹在院子裡嘗試拚接零件，不過缺的太多一時間也很難拚出形狀，倒是張順在院子角落一言不發。
王衝從剛開始的慌張中緩過勁來，吳慢慢格外耐心地跟他說明情況，又好言勸他想開，“第一個副本不會有什麼危險，之後的副本才危險，以後日子長著呢。”
王衝聽完雙眼發直，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吭聲了。
陸小酒，“……”要不然你彆安慰他呢？
下午五個人一起找零件，張順像是突然變了個人非要自己去找，剩下四人按照方壹提出的老玩家帶新玩家，陸小酒跟方壹一組，吳慢慢領著王衝。
方壹若有所思，“小心點張順。”
村長說人家裡麵冇有巫祭需要的東西，上午又把所有肉眼可見的地方都找了遍，陸小酒跟方壹隻能從各種偏僻的地方找一找，比如地溝、墳地。
地溝交給吳慢慢和王衝，陸小酒跟方壹一個扛鋤頭一個扛鍁，在挖了兩個墳包之後被村民掄棍子攆得雞飛狗跳。
天氣潮濕得像是要下雨，兩個人渾身都是土和雜草，氣喘籲籲地跑到村口才被村民勉強放過。
方壹雙手撐在膝蓋，“我……我就說墳地不可能有吧！”
麵板上體力值從70降到50，陸小酒靠在樹旁喘得舌頭都伸出來。
方壹身上扛著兩塊之前從地溝裡找出來的零件，“我把東西送回去，你一個人不要亂跑，在這裡等我。”
陸小酒比了個OK的手勢。
距離村口二十多米，樹人就在那裡一動不動地眺望村外。
陸小酒正準備去找樹人聊聊就被一個小孩給攔住，男孩皮膚黝黑眼睛呆滯，“你知道農夫與蛇的故事嗎？”
陸小酒，“知道。”
“你跟我講講。”
“有條農夫在田耕旁邊偷吃，被蛇抓了個正著，於是農夫和蛇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陸小酒攤手，“完了。”
男孩，“……”
“怎麼了小孩，還想聽？”陸小酒不擅長對付小孩。
男孩像是卡住的係統一樣呆滯，“農夫救了蛇，蛇吃了農夫。”
陸小酒把鍁往男孩麵前一杵，“你這不是挺知道的嗎？”
男孩跑得飛快。
陸小酒對遊戲完全不感興趣，貪吃蛇都冇玩過更不用說網遊，一時間就冇明白對方是個送訊息的NPC。
村口外麵是遊動的大霧，此地完全與世隔絕。
陸小酒站在樹人旁邊扛著鍁，“誒，後山裡麵有什麼？”
樹人聽到“後山”二字猛的瞪大眼睛，手臂剛脫離身體揮動就被陸小酒用鍁從後麵狠狠來一下，一時間整棵樹都愣住。
“村長不在我能把你砍了。”陸小酒站在樹人前微揚下巴，露出黏著黑髮絲的潔白頸部，“乖乖說話，不然我弄死你。”
樹人，“……”
“巫女在後山？”陸小酒問。
“大家……大家都在……後山。”
陸小酒冇明白，但接下來樹人怎麼都不肯開口，陸小酒一抬手樹人就抱著腦袋哭。
方壹趕回來時就看到陸小酒把NPC欺負哭了的場景，“……？”
陸小酒扛起鍁，“走吧，繼續挖墳去。”
方壹覺得新人腦迴路不怎麼正常，“不是，還去啊？剛剛被村民攆成那樣我們也冇找到木頭零件。”
陸小酒非常篤定，“當然去，藏東西自然得藏在一些隱蔽的地方，還有比棺材裡更適合藏木頭的地方嗎？”
方壹，“……”竟然也有幾分道理。
“更何況誰家墳地挨著村子建，還就那麼**個？！太明顯。”陸小酒一身西裝扛著鍁，長捲髮被風吹得淩亂飄起黏在麵頰，“走吧，挖墳去。”
麵對守在墳頭前憤怒的村民們，兩人體力差距讓陸小酒決定用自己引開村民，給方壹足夠的時間挖墳。
方壹一邊挖墳一邊擔心地看著被追成猴的陸小酒，覺得新人果然很猛！
陸小酒的行為冇有話說的那麼自在，空氣衝進胸腔讓黏膜鼓起，擦出一絲痛楚後又被壓力摁出去，喉嚨間湧上幾分血腥氣，從高中八百米開始，陸小酒對於自己之後在運動界所能取得的所有成就都放棄了。
麵板上體力值掉得飛起。
吳慢慢就是在這個時候看到一身西裝用力狂奔的陸小酒，然後手裡就被塞進一把鐵鍬。
“跑！”陸小酒大吼。
吳慢慢冇弄明白為什麼要跑，就看到原本追著陸小酒的村民已經跑到眼前，想也不想轉身狂奔，連帶身邊王衝都跟著鬼哭狼嚎地跑起來。
陸小酒跌坐在地，胸口起伏得劇烈。
墳地裡，守在方壹旁邊的村民打不過又攔不住，急得團團轉。
陸小酒看了眼麵板上的體力值，43，直接倒在一座墳包上休息。
總共九個墳包，方壹挖開七個又把棺材給開了，居然真在裡麵找到巫祭台用的木頭，雖然隻有五個但是機率比翻地溝大得多。
陸小酒休息得差不多纔去看棺材，裡麵屍體化作白骨，散發著不怎麼好聞的味道。
“方壹，一次性副本裡玩家死完之後會怎樣？”
正在努力乾活的方壹，“啊？可能會消失？”
“也可能會被村民埋葬。”陸小酒蹲在墳包上沿俯視，“棺材裡的人都不是村民，或者說，不是原來的村民。”
人體會化作白骨，布料會腐化破爛，但塑料不會，金屬不會，真心不會（……）。
每個棺材裡都能找出與破敗村子格格不入的小東西，手機、髮夾、戒指……
棺材裡埋葬了之前在此出現過的玩家，九個玩家，說明最起碼有三夥玩家來過並且全部卡保護機製。
聽完陸小酒分析的方壹，“……臥槽。”
陸小酒跳進棺材摸索白骨，“我不相信玩家就隻是死了，他們一定還有價值！”
方壹，“……啊？”
“找找看他們身上有冇有線索。”陸小酒頭也不抬，兩隻手在白骨間飛快遊走。
方壹有種陸小酒在壓榨白骨即視感……特彆不道德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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