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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氣小寶 作品

五行豪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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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黃來到木端住處,靈山腳下。金行將五隻鵬鷹交給木端照顧,畢竟傲宣身亡一事不能聲張,他不敢把鵬鷹帶到自己府上。兄妹五人中隻有木端是散仙,平日與眾仙交集不多,他這裡最是安全。再加上木端本就是鵬鷹,家中多了幾隻同類不足為奇。赤煉將受傷的鵬鷹一一放在木端榻上,木端看著自己的族人如此慘狀,臉上也冇有往日的笑容,隻剩下憤恨。

木端一拳錘在桌子上:“該死的傲宣!可恨他冇有死在我的手裡!”

金行:“木端,小聲些。千萬不能讓彆人知道他死的死因。”

木端:“二哥,這是第幾個了?這是第幾個吸食靈氣的混賬東西了?這個仙界,還有冇有天理王法!”

金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知道呢?幾百年來,抓住的吸食者關的關,放的放,仙帝對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才助長了歪風,吸食之事愈演愈烈。

土護和金行多次上表,仙帝裝聾作啞。火舞和水喚也積極勸身居高位者多和仙帝仙後吹風,收效甚微。最多就是,勸一次,罰一個。

木端:“你們四個身兼要職,也算仙界響噹噹的人物,連你們都冇辦法,這樣的慘狀,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赤煉坐在榻上,看向木端,妥妥一個血氣方剛少年郎。“木端,先冷靜一些。正因為仙帝仙後對這件事無動於衷,這些可憐的受害者能依靠的才隻有你們。千萬彆自亂陣腳,從長計議纔是良策。”

金行:“木端,我懂你的心情。你先去叫水喚來照顧傷者,其他的,我們慢慢商量。”

木端氣的跺腳,但見榻上奄奄一息的族人,大歎一聲,重重摔門轉身離去。

赤煉擔憂:“木端個性衝動,傲宣一事,不會被髮現吧。”

金行:“小蛇你且放寬心,彆看他衝動魯莽了些,但他卻是最重兄弟情的人,素日裡也聰明機警,嘴很嚴實。鵬鷹屬於低等靈獸,他對於身份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平時笑嗬嗬的,內心還是多少有些自卑。”

說起木端,赤煉話鋒一轉:“我覺得木端,他應該喜歡我妹妹。”

金行瞪大眼:“玉帶?當真?”

赤煉:“應當是的。”

於是赤煉將木端尋玉帶學箭,送玉帶蛇酒,被玉帶趕出瑤池的事和金行講了一遍,金行哈哈大笑,原本屋子裡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輕鬆許多。

金行忍俊不禁:“這像是木端這小子做出來的事,他確實愛喝蛇酒,難怪最近都不見他喝了。但是送心愛的姑娘蛇酒,玉帶還是蛇仙,這個缺心眼的,怎麼想的?”

赤煉笑道:“木端不太會追女孩子,我也不好幫他,就由得他吧。玉帶和我都是瑤池中人,本來就該絕情斷愛,我又怎麼好讓玉帶因他困擾。”

金行聽赤煉如此說,心中泛起波瀾。絕情斷愛,是不是意味著,赤煉永遠不會愛他。而他也不應該,愛上赤煉。他的心裡騰起一陣失落。

他又懷有一絲不甘,試問道:“王母娘娘不曾心軟嗎?這世間有幾個人做得到絕情斷愛。”

赤煉垂眸,撫摸鵬鷹翅羽:“王母娘娘已經心軟過了,不然也不會隻罰仙子們去幽室思過百年。這本來就是瑤池的規矩,如果不是王母娘娘,我和玉帶又怎麼能夠500年修成正果呢?她待我們很好,唯一的要求就是絕情斷愛。如果連這也做不到,那便是我們背信棄義,不懂感恩。”

金行當然知道瑤池的規矩,可他控製不住內心的想法,是他當年親手將赤煉送去瑤池的。他現在,後悔了。

他不敢開口告訴她,不想成為赤煉的困擾。他怕說了,赤煉再也不會見他。不開口,至少還可以相見。

金行:“那和朋友見麵總還是可以的吧?”

赤煉點點頭:“嗯,王母娘娘也是希望我們活潑一些,多交朋友。她還叮囑我和玉帶,多走動,彆像憐竹似的,總是孤孤單單,沉默寡言,冇有生氣。”

赤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憐竹!對了,我這次是出來替王母娘娘尋萬年靈芝的。冇想到碰到了傲宣一事,把正事給耽誤了。那苦無崖我怕是不敢再去了,你可知,哪裡可以尋得萬年靈芝?”

金行一聽,精神滿滿,立刻說道:“我替你尋。你等我三日,三日後,我一定把萬年靈芝帶給你。”

赤煉:“我自己的差事怎麼好推脫給你呢?你救了我兩次了,我已經覺得無以為報,怎能再讓你替我尋萬年靈芝?”

金行倒是一副信手拈來的輕鬆樣子:“小事一樁。萬年靈芝而已,這點小事都辦不到,我枉為五千仙翼軍的統領。”

赤煉莞爾:“聽大統領這麼說,我唯有領情,靈芝一事就拜托你了。隻是我答應了王母要去尋萬年靈芝,這三日也不好偷懶回蟠桃林,現下反而冇個去處。”

金行一喜,連忙接話:“你可以到我府上”,赤煉一雙清眸看向他,金行也自覺太過激動,“我的意思是……你……住過的,也算熟悉。”

赤煉:“金行……你對我,未免也太好了。”

金行:“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

赤煉細細品著這句話:“……值得”

金行:“我們……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救靈獸的嗎?”

再說了,喜歡一個人,對她好,再自然不過。

隻不過這後一句,金行不敢對她說。

水喚被木端帶了回來,她用療傷法器替鵬鷹療傷,雖然血止住了,但鵬鷹的靈力虧損,有兩隻怕是快不行了。木端急得滿屋子踱步,金行顧不上許多,用乾坤錦盒將他們裝進去,準備帶回自己府上,用上清泉水療傷。雖說冒險,但也隻得此法。木端不放心,也要一同跟去。

水喚聲音溫柔:“二哥,萬事小心。過會兒我去尋大哥和火舞一同到你府上,商議一下如何善後。傲宣的屍身不久肯定會被髮現,他身份尊貴,隻怕這事難善了。”

金行點頭:“還是你心細。放心,我不會讓人發現的。”

於是金行與赤煉、木端三人來到金行府中,赤煉故地重遊,不由感慨自身今非昔比。木端將鵬鷹安置在溫泉房中,他則守在房外。金行召集府中仙侍,派他們去尋萬年靈芝,這便將他們都打發出去。

夜裡,水喚帶著土護和火舞來到金行府上,六人坐在大廳,共同商討傲宣一事。

金行清了清嗓:“諸位,今日之事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當時的情況就是如此,如若我不殺了傲宣,那赤煉一定會被他報複,後果不堪設想。”金行看向赤煉,眼神中露出一絲後怕。

土護手放在茶幾之上輕輕敲打,冇有說話,似乎在思考。

身旁的火舞心急接了話:“二哥,那傲宣是東海太子,是當今仙後傲蘭的親生弟弟。就連他出門也常常前擁後簇,怕是我們說話的這功夫,屍身就被髮現了!你們知道仙後有多護犢子,肯定要追究到底,到時候怎麼收場?”

赤煉有些內疚,開口道:“他的死是我挑起的,是我發現他吸食鵬鷹靈氣纔出手傷的他。如果追究下來,我赤煉一力承擔。”

金行皺眉,對著赤煉說:“不,是我殺的傲宣。如果真的發現什麼,你就把責任都推到我這裡。人是我殺的,與你無關。”

赤煉睜大眼睛看著金行,她冇想過,金行願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她看金行的眼裡,有感激,也有敬佩。

素來冷靜的水喚柔聲開口:“大家先彆這麼早下定論。二哥你一向成熟穩重,膽大心細,你可不像是什麼都冇安排就一走了之的人。”

金行被水喚這麼一說,方纔記起,一拍腦門:“幸得你提醒我,是我太著急忘了和大家說明。我殺了傲宣後,給他服了靈爆丹,灌了靈氣,我們走後一盞茶功夫,他應該爆體而亡,看不出身上的傷痕了。”

金行話音一落,大家紛紛投去讚許的目光。土護吐字慢而沉穩:“做的不錯。至少那現場,我們不必費心思回去佈置一番了。那傲宣是自己練功走火入魔,爆體而亡,與我們都無關。”

火舞一顆心落了下來,也點頭:“如此便放心了,二哥還是二哥,穩。”

木端也點頭,他顧及溫泉中鵬鷹:“確實穩,隻是傲宣吸食鵬鷹的事,除了你們,還有人知道嗎?”

金行與赤煉對視,二人皆搖頭。赤煉說道:“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在尋萬年靈芝的途中看到傲宣在洞裡吸食靈氣,但我也不知道有冇有其他人曉得。”

金行:“我因上次赤腳大仙的坐騎攻擊傲宣一事生疑,所以開始留意傲宣的行蹤。這次也是機緣巧合下看到傲宣化成白龍往苦無崖方向飛去,我便跟了過去。路上,隻看到赤煉一人。至少當時,除了我們三人以及那受傷的五隻鵬鷹,其他人我並未看到。”

水喚提醒道:“當時冇有其他人,不代表冇有人知道傲宣吸食鵬鷹靈氣,所以這五隻鵬鷹,還是不能讓彆人發現了。”

木端接話:“放心,我來照顧他們。我保證,他們都不會說出去的。我們鵬鷹一族勢弱,常被其他族群欺淩,所以,即便我是個散仙,在族人之間還算有些威望。”

水喚:“嗯,待鵬鷹傷勢好轉,你快將他們接走吧。對外你就說,這都是前來投奔你的族人。”

木端:“冇問題。”

水喚轉向金行:“二哥,你可還有什麼疏漏?留有什麼證據?”

金行回想一番:“傲宣身上的傷就算是處理了,洞裡還有些他吸食靈氣留下的罪證,我冇有動,但有一樣東西我帶了回來。”他從袖中拿出龍筋,擺在桌上:“畢竟是東海白龍,若不抽了龍筋,我怕他死不透。”

土護:“還是水喚心細,不提醒你,你都忘了身上帶個鐵證。”

金行摸著頭:“有四妹在,確實讓人更放心些。”

水喚拿起龍筋,感慨一句:“唉,這可是龍筋啊,可惜了這上好的煉器材料。”然後一把將龍筋扔在地上,對火舞說:“你快用三味真火把它滅了。”

火舞聽罷,二話不說站起身來,運氣一吐,一道硃紅色火焰從口中發出,將地上的龍筋燒的隻剩灰燼。

做完這些,他有些得意的看向水喚:“怎麼樣?我的三味真火厲害吧。”

水喚抿嘴忍住笑意:“厲害厲害,哪有人這麼厚臉皮要人誇的。”

火舞:“我幫你煉器的時候,你可是一直誇我的呀。”

一向端莊的水喚此刻卻漲紅了臉,用拳頭輕輕打了火舞一下:“你羞不羞?”

木端雙手抱緊自己,打了個冷顫:“咦~

你們兩個真是的,雞皮疙瘩掉一地。”

聽木端這樣說,水喚側過臉去,生怕彆人看到她害羞的樣子。火舞一個拳頭就對著木端的頭打下去:“你這是嫉妒,有本事,你也讓我們嫉妒嫉妒你。”

木端衝火舞做了個鬼臉,一時間大廳裡大家都笑了起來。金行看向赤煉,她笑起來的樣子很美,他直直看著,想把她的笑顏刻在心裡。赤煉忽的對上金行的眼,又連忙低下頭去。

傲宣一事,大家暫時放寬了心,既然冇留下把柄,那就當作冇有這件事發生。木端堅持留在溫泉房照顧鵬鷹,土護和水喚、火舞就各自回府。赤煉被安排住在東廂房,金行領著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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