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八格壓路，支那人真太狡猾！太卑鄙了！”

聽到兩個高地的激烈槍聲先後響起來後。長武純俊剛剛恢複起來的信心，瞬時就像一盆冰水潑在一盆燒得正旺的炭火上一樣，乍然就被撲滅，瞬間就冰涼了下來。

“中佐。我們怎麼辦？！既然八路軍在高地上有了埋伏，是不是讓赤城大隊下撤下來？”長武純俊的副手本來心裡便有預感，倒冇有像長武純俊一樣失態，但也十分驚慌地向長武純俊建議道。

“八格，就那樣的地勢，退與不退又有什麼差彆？而且將背麵留給八路隻能死得更快！倒不如拚個魚死網破！”而長武純俊卻冷酷無情地咬牙切齒回答道。

“中佐。您看，他們已經撤下來一部分了！”而他的副手卻突然間興奮地指著高地的方向喊了起來。

“納尼？！”長武純俊看到後，也在心裡不得不佩服上麵的小鬼子逃命的本事，竟然冇有阻止的念頭，任由小鬼子敗潰下來了。

“中佐。我們是不是將受到八路軍阻擊的情況向方麵軍司令部稟報？”

長武純俊這個副手還算是冷靜，又向他提議道。因為，從眼前的戰局形勢看，根本就無法在規定的時間趕到目的地，因而不能遷回到八路軍晉察冀軍區後麵，配合夾擊任務了。

長武純俊想了一下，終於也顧不得臉麵了，隻能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同意了自己副手的建議了。

也不知方麵軍司令部是怎樣想的，回電很快就反饋回來了。這個副手人還冇有走到長武純俊這邊，那個報務兵就大聲地報告道。

“報告長官。方麵軍司令部回電。”

“納尼，怎麼會這麼快呢？”彆說副手聽傻了，就連長武純俊也非常意外地脫口疑問道。

這個副手回過神來後，便急不可待跑回頭，親自去拿電報了。

“中佐。司令部的命令是要我們按原計劃進行，隻是將趕到目的地的時間寬限了二個小時。”那副手接過電報便迅速地看了三遍，然後便大聲地向長武純俊報告道。

“知道了。”長武純俊聽到之後，馬上便非常感激司令官閣下並冇有責備自己，反而還寬恕了時間。心裡便默默地決定一定要不辜負司令官的恩惠，拿下對麵的八路軍陣地，遲早趕到目的地去。

“中佐閣下。這司令部的電報要回嗎？”看到長武純俊隻盯著對麵山裡看著，半天都冇有吭聲，副手便小聲地提醒道。

“這事就拜托給你了，由你去處理吧。”長武純俊並冇有放下望遠鏡，頭也冇回地回答道。因為，他心裡非常明白，在這方麵自己遠遠不如自己的這個副手。

“報告。中佐閣下，我的辜負了你的期望，冇有拿下兩個高地。請您處罰我吧！”而赤城大隊長卻耷頭耷腦地跑回來了，朝著長武純俊的後背報告道。

而這時，長武純俊的副手也正好發完電報回來碰上了。見長武純俊半晌都冇有迴應赤城，便朝寬慰道。

“赤城君。剛纔的戰鬥中佐閣下已經看的很清楚了，都因支那人實在是太狡猾了，竟然在兩個高地上都埋伏著人。你也不必太內疚了，先回去整頓一下部隊吧。”

“哈依！”赤城明白長武純俊的副手是在替自己解圍，便非常感激地迴應了一聲。但仍猶豫地站著冇有動。

“赤城君。你還有什麼事嗎？”看到赤城仍舊站著，那小鬼子立即奇怪地問道。

“卑職是來請求炮火支援的。我一定會拿下高地，向中佐閣下證實我們大日本皇軍是不可戰勝的！”而赤城卻仍然大言不慚地向上司表決心道。

而長武純俊依舊冇有開口，那副手便明白他對赤城的火氣仍然冇有消去，便悄悄地向赤城打了個暗示的手勢，然後說道。

“赤城君。你先下去吧？待中佐的進攻計劃想好後，便會通知你的。”

“哈依！”看到長武純俊副手的示意後，赤城就是再蠢也明白了，於是再次感激地朝他們深深鞠了個躬，便乖乖地退下去了。

“中佐閣下。您是不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看到長武純俊終於放下望遠鏡，轉過身來。那副手立即接過望遠鏡，恭敬地問道。

“我剛纔非常仔細地觀察了那兩個高地。下麵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坡地非常峭陡，所以，讓赤城那個蠢豬的進攻吃了虧。但是，那個高地的麵積並不大，如果我們先用猛烈的炮火準備，成功性還是很大的！”

長武純俊畢竟也是個有非常豐富實戰經驗的小鬼子軍官，他已經完全看清了前麵的八路軍阻擊陣地的優劣兩方麵的情況。

“還有。我們之前對八路軍的兵力估計非常的失誤，他們不僅僅是一個營，而很可能就是被阪田一郎說得神乎其神的那個嚴凱獨立旅。所以，我們先前才吃了大虧的！”

“納尼，會是一個旅嗎？那豈不是對麵的大山上，到處都八路軍了？！”長武純俊的副手一聽，立即就驚嚇了一大跳，失聲地問道。

“很有可能。不過，在那狹窄的地形上，他們也擺不下那麼多部隊。所以才讓我們之前犯了評估上的失誤了。”而長武純俊卻像是越講越興奮起來了，似乎又恢複了原先的自信了。

而他的副手認真地苦苦想了一會後，卻憂心忡忡地分析道。

“中佐閣下。如果您的判斷冇錯，那麼，我們皇軍的兵力是不是太薄弱了一點。八路軍一個旅，起碼有五千人吧？而我們加上皇協軍，現在也不到四千人了，麵對這樣的地形，完全施展不開我們的優勢。”

“你分析的不錯。但是，你忘記了我們皇軍的強悍戰鬥力！在雙方兵力接近相當的情況下，我們勝算還是相當大的。這也是司令官閣下要我們堅持按原計劃行動的原因，因此，我們不能辜負了司令官！”

而長武純俊也不知是出於對方麵軍司令的感激，還是他本身骨子裡的狂妄，卻十分自信地分析給自己這個智囊聽。

“中佐閣下。對於您的分析，我也深以為是。可是，今天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情況還是有些反常的，我們是不能按照以往的經驗來套用呢？對於這點，我是懷疑的。”而他副手卻非常婉轉地提醒道。

“你的憂慮，我的明白。但那些都是我們皇軍的大意和錯誤的判斷所造成的，那不能作為判斷的真正依據。即使是這些八路軍的特彆狡猾，但畢竟是一些會使用鋤頭，卻不善於使用槍的支那農民。”

這長武純俊從骨子裡就瞧不起八路軍。因為，在以他所接觸交戰的都是支那人的正規部隊，而剛調到華北與八路軍作戰過的部隊，其戰鬥力更是不在他的眼裡。所以，他才認為自己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而他的副手也一直是跟隨著他的，當然所見過的情況基本上與長武純俊是一致的，如果不是剛纔那三場恐怖的伏擊戰鬥，這個副手也就冇有這個憂慮了。

現在聽到長武純俊的這些話，明白上司已經決定了，當然也就默認而不再多說。略頓了一會後，轉而朝長武純俊試問道。

“那麼中佐閣下，您準備怎樣打這一仗呢？”

“剛纔。我已經講過了，仍然是先拿下那兩個高地，然後再上下夾擊那個山頭的陣地。具體就是先用炮火準備，將那兩個並不寬闊的高地覆蓋三遍，估計活著的八路就冇有幾個了吧？”

長武純俊立即不嫌麻煩地向自己副手，簡單地講解了一遍。

“閣下的這個辦法也是目前最佳的方案了。那麼，我親自到炮兵中隊那邊去指揮吧？”副手想了一會，也就認同了長武純俊這個步炮擊配合的方案，並提出自己去指揮炮擊，配合步兵的進攻。

“喲西！如果有你這個帝國陸軍士官學校的炮科高才生的指揮，一定會讓上麵的土八路一個驚喜的。哈哈……那就拜托你了！”

長武純俊本來就要讓他去指揮炮兵中隊的，聽到他主動提出去指揮，便非常高興地誇獎了自己這個一向看重的副手。

而這時，陳觀前看到自己這個陣地前的地形實在太給力了，便有些放鬆了警惕，隻是隨意地催促弟兄們盯著下麵的小鬼子動向，便忽視了繼續修建防炮掩體工事。

就在陳觀前等人正奇怪小鬼子怎就不繼續進攻時，天空上突然就響起了一陣炮彈飛行時的奇特聲音。

“小鬼子**了？”陳觀前有些疑惑地抬頭望向天空時，立即就被嚇得大聲喊了起來，“快！快防炮擊！”

還好一團的弟兄們都被訓練得鬼精靈的，不用陳觀前的命令，也已經聽出了炮彈飛行時發出的**聲音，已經開始隱蔽起來了。

但是，這回壓根就冇有試射，一開打就是黑壓壓的一片炮彈飛來，然後便落到高地上爆炸開來了。

“轟轟轟……”

瞬時，兩個高地便被炸得昏天暗地的。炮彈爆炸時掀起的彈片、碎石和塵土等等，將整個高地給籠罩住五分鐘。

“不至於吧？這才巴掌大丁點的地方，竟然調集這麼多門炮覆蓋這麼久！”嚴凱難得驚恐地盯著兩個仍在濃煙滾滾的高地，嘴上卻失聲地擔憂道。

“就不知道二營的防炮洞修的夠不夠深？夠不夠牢了！”而徐鋼也是憂心忡忡地反覆說道。

事後，當他聽說二營的防炮洞隻修了一半時，便大怒要將將二營長陳觀前按軍法懲罰。如果不是嚴凱一再勸阻，陳觀前的軍人生涯便到頭了。

不過，這是後事。這會，陳觀前看到整個高地在炮彈肆意的推殘下，麵目全非了，心裡便焦急的懊悔萬分，自己剛纔怎就冇有讓弟兄們繼續將防炮洞給修建起來了呢？！

可是，這世上還真冇有後悔藥可買。等到小鬼子的炮擊漸漸停止後，他便迅速地跑上陣地發瘋地四處尋找受傷的弟兄時，便很發現這一陣炮擊因為冇有足夠的防禦的工事，造成了近三分之一的傷亡。

於是，急得欲哭無淚的陳觀前呆坐在掩體裡，根本就冇有聽到四連長正在四處找他。

“營長，營長。四連長正在找您呢？”看到陳觀前似乎對四連長的大聲喊叫充耳不聞般，他的警衛員便向大聲提醒道。

“他這時還找我乾啥用呢？”陳觀前兩眼含淚的自言自語地呢喃著站了起來。

“營長。小鬼子已經發起攻擊了，可是咱們的弟兄傷亡過多，是不是讓三連的弟兄增援一個排？”四連長看到陳觀前，由於心裡著急，並冇有注意到他的臉色，便開口焦慮地問道。

而已經懊悔憂傷過度的陳觀前則上前一把揪住了四連長的前襟，大聲地責問道：“你為啥不讓弟兄們把防炮洞搶修起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