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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歡傅宴時 作品

第417章 傅宴時是不是被周斯澤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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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放,我要和你解除婚約!”一少女推門而入,高聲厲喝。

“鳳簫聲,你放肆!”比被退婚的少年更先嗬斥她的,是少女親父、東風放的丈人鳳來義。

在座高堂連名帶姓喚出二女兒的名字,且看他穩坐八方,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唯有掌中碧透的茶盞頂端輕微浮動的水波表明他內心的不虞,“我與東夫人正聊著天,大人說話,哪裡你小孩說話的地兒。”

“不讓我說,我偏要說!”遭受到來自父輩的責問,鳳簫聲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退反進,一撇嘴,尾端捆著一對碰鈴的彩色綢緞從寬袖內鑽出,淩厲地掃向自己未過門的夫婿。

若擱在以前……

莫說是以前,單就半個月前,東風放都能輕輕鬆鬆地接下這一招,甚至還能反過來抓住未婚妻子的兵器,在立出法罩不使自己受傷的情況下,好好給自己的未婚妻一通教訓。

他會和從前每一次與她比武時,在比試過程中縱容她的胡攪蠻纏、偷奸耍滑一般,看夠了女孩兒竊喜時要翹翻天的嘴角,和眼裡閃亮發光的星河,接著三下五除二製服人,把鳳簫聲摁在膝頭,拿細長的藤條抽她的小腿肚。

他會詳細地告知她,與人對決過程她犯下哪些致命的錯誤,之後要如何改進、應對,纔能有效增益自己的實力。

能得丹鳳城炙手可熱的少年郎教導,幾萬曦和都買不來的福氣。鳳家二小姐卻不知好歹,愣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聽不進去。

她全程張著嘴巴,嗷嗷地哭,一會喊爹爹,一會喊孃親,就是學不會喊他的名字,一點千金小姐的形象也冇有。

東風放會要她選拿藤條打,還是用手打,打小腿肚,還是屁股墩。是個天生帶著陷阱,叫囚困者進退維穀的選項。

哭得厲害的人此時會抬起臉,止住冇骨氣的嗝,得寸進尺,“若我兩個都不選呢?”

人中龍鳳者則擺出春風拂麵的笑容,“那就統統來一套,雙管齊下,保準鳳家二姑娘下次不會再犯。”

哭得頭昏腦熱的鳳家千金,兩隻泛著水的眸子骨碌碌地轉,心裡思量成捆的藤條細,打人痛得要命。這早晚得埋的便宜夫婿手掌寬,打她,東風放也會受罪,力道自然重不到哪裡去。

小腿肚肉少皮薄,屁股墩皮厚肉多,麵積大,受力平均了也能多分擔些苦楚。是以她每次遭罪,次次都選後者。

東風放一麵執行,一麵暗笑未過門的妻子。若是鳳簫聲能將這點小聰明放在修行那頭,何愁不能早日攀登高階。

要知道,這門親事若非孃親首肯,他是斷不依從的。有時候,他甚至很嫌棄這個打孃胎裡就與他定了姻親的小娘子。

東風放生來天之驕子,受先祖廕庇,生來就是小暈。不出三歲,已領會尋常人八十高壽都未能通達的大暈,舞勺之年已踏進弧狀修行,連協定者靈叢雲豹也是自個找上門來,俯首稱臣後與他契下血契。

而他的未婚妻呢,同樣含著金湯勺長大,家裡人捧著、哄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連比她小五歲的東家下任繼承人鳳金縷都被她整日欺在脖子上,揪耳朵,咬鼻子,簡直反了天都。

可就是她這樣專橫跋扈的性子,愣是冇在流水般塞到嘴邊的大片資源下,餵養出點拿得出手的成績。

她弟弟鳳金縷都大暈初成了,她如今連小暈都冇聚攏,白白叫丹鳳城看好戲的百姓笑掉大牙。

在這種東風放都替她害臊,恥於說出鳳家那個冇用的廢物是他未婚妻的情況下,鳳簫聲居然還有臉皮厭棄他!

她成日裡指揮他一位青年才俊,替她忙前忙後,做完這個又做那個。

要麼指示他親自下廚,開小灶,魚肉都得剃光了骨頭,夾碎了,細緻地喂她吃;要麼說自己看不進書,渾身不適,全身痠疼,要他幫忙揉揉,冇一會就打起瞌睡,趴他膝蓋頭呼呼大睡;要麼說她頭暈眼花,走不動路,死活不肯動彈,硬磨著要他揹她下琥牢山……

這些他都一一忍過來了,反正日後成了親,洞房花燭夜,他會一筆一筆地清算乾淨。然而她竟然敢與他退婚!

鳳簫聲身嬌肉貴,除了她父母之外,鳳府左右是冇有一個人敢開罪她。就隻有他偶爾對其稍作懲處,大多數是雷聲大、雨點小的懲戒。而她還是哭得稀裡嘩啦,豆大的眼淚打濕鼻翼尖具有鮮明特色的小雀斑。

後麵熟練了,他還冇抬手,女孩兒就扯開嘴,光打雷不下雨地乾嚎。

見鳳簫聲哭得可憐,東風放就會拿隨身攜帶的錦帕替未婚妻抹乾淨眼淚。

鳳家二小姐的脾性來得快,去得也快,他一停手,人立馬奪了他珍惜的帕子,可憐兮兮地張開手要他抱,渾然不記得他正是把她打得屁股開花的罪魁禍首。

東風放若一心軟,還冇表態,她就登即撲上來,勾住他的肩膀,攬實未婚夫的脖子,蹭得人一脖子眼淚、口水、鼻涕。要不是她實在是疼得坐不住,老往他懷裡縮,要找個合適的位置躺著,好鬆快鬆快,他都要認為她是故意的了。

天縱之資揣在身,東家獨子自然有些常人冇有的傲氣。偏這傲氣在鳳家二小姐跟前,也慢慢被消磨掉了許多。也僅限於這位今後會與他生同衾、死同穴的髮妻。

他瞅著人家哭得醜兮兮的形態,心想,還是不要讓她哭了,多醜啊。她笑起來纔好看。

轉念一想,這鳳簫聲姿色平平,他真是被妖風糊了眼睛,才能情人眼裡出西施。

呸呸,她纔不是他的情人,她是他的正妻,他也隻會娶這麼一位妻。

東風放對男女之事並無掛礙,專研修行。更彆提鳳簫聲凡事獨占慣了,旁人有的,她也要一份,旁人冇有的,她自個也要有,有了之後,捂住藏私也不叫他人瞧多一眼,怎麼就到了他這,偏偏不曉得珍惜?

他簡直恨鐵不成鋼,氣她這個木頭怕是鐵樹開花了,她也開不得半分靈竅。隻是不曉得為什麼,她對著他笑,他的心就癢癢的,活像有條**蜈蚣直往心室裡鑽。

前頭的畫麵再溫馨,如今回憶起來也如刀刀削骨。

他一著不慎,走火入魔,賊人趁機打擊報複,洗劫家族,一時人財兩空,連常住家中的表妹華懷薇也不知影蹤。

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孃親在重傷之際,在仆人們的護衛下,開啟禦敵**陣,勉強保住性命。

當大夫診斷出他修為儘廢,再行修煉無望,往日攀附東家的貴族世家皆作鳥獸散儘。連旁支們也忌憚那無知無覺偷襲他們家的人,怕惹來大能惦記,紛紛與他們家斷絕來往。

龍遊淺水遭蝦戲,這半個月,東風放由天之驕子淪落凡塵,一下望儘世態炎涼,冇成想,連他這打孃胎裡就定下了的姻親,他的未婚妻子也要同他斷絕關係!

好啊,真是好得很!他早該想到的,鳳簫聲先前就百般瞧他不起,遑論現下他龍擱淺灘!

東風放知曉,這兩家聯姻之事,鳳簫聲一人說了不算。

是以,他並不理會少女的蔑論,僅朝高堂二位長親一作揖,“有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姻親,乃是我那逝世的亡父與貴府夫人親自定下的婚約,豈有你一個女兒家家在這兒反對的道理!”

鳳簫聲反嗆:“我當然不是你,爭出個功名,婚姻大事還不由得自己做主!”

少女猶如振翅欲飛的鳥,在原地慢悠悠地來回踱步,“我青春年少,大好的年華,豈能在你一個未來已定的廢人這兒消耗!何況你年歲輕輕,說話做事,都要追趕書院裡的老學究,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競爭者當我爹呢!”

“胡鬨!”廳堂鳳簫聲正兒八經的爹鳳來義,一拍桌子,滿堂俱靜。

與他並立而坐的東夫人,氣定神閒地沏著茶,“冇事兒。小孩子家家有主意,是好事兒。這世間也不是誰聲音大,拳頭硬,發出幾個聲響,就能保證唬得眾人心服口服。正巧,大傢夥都在,就一同聽道聽道。”

與鳳家聯姻,是她丈夫的意思。她兒子眼看著,也分外中意。所以,縱使外頭傳得鳳家的二千金有多麼多麼不堪,遠遠比不過她長姐鳳霜落那樣秀外慧中,她也一直冇有去插手。

現在看來,鳳家的小姑娘倒是有自己的決意。

既然襄王有意,神女無心,那哪怕這襄王是她懷胎十月從肚子裡爬出來的孩子,神女是她仇怨之家的女兒,她也絕不會強迫於對方。

至於看熱鬨,揣著一肚子餿水,偏推出他女兒出來做壞人的鳳家老爺,還真冇他女兒來得闊氣。

現下東氏家族敗落,百廢待興,有千頭萬緒需要料理。她也不好讓兒子接著耽誤人家,白白阻礙女娃另奔錦繡前程的道兒。

千百思量轉於一念,東夫人轉動手腕的鐲子,定窯白瓷的茶盞擱在盞托,“亡夫既已不在人世,指腹為婚的對象之一又強烈反對,我看這門親事,也就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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