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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1122章 破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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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小風並無未卜先知之術,他之所以這樣詢問柳師,純粹是因為他覺得此時少女玲兒意識空間內的那名灰袍中年男子,與這位柳師有幾分神似。

可是那人由於運功被人打斷,自己身負重傷,此時看向紅衣少女的眼眸中,殺意也是不加掩飾。這看起來十分合理,可是小風卻實在想不到那人有什麼理由放過紅衣少女,甚至轉變殺意為善意。

因為他知道少女玲兒就是當年的紅衣少女,所以她並未身死,逆推之下一切看似合理,但卻有可能造成她身死的因素,皆是那異種氣勁篡改之處。

“玲兒七歲那年,因練功走火,我遍尋無法,所以那天下著大雪我”

柳師的開口並非偶然,而他要說的話遠不止一句那般簡單,而是自言自語的講起了一個故事。奈何他回憶的十分認真,小風卻並不感興趣,不過他知道對方在講故事時,不會對自己做些什麼,因此將更多的心神投入到了控製識能之中。

而柳師此時背對小風,自顧自的講述當年之事

資訊已得,小風此時已經確定,少女玲兒意識空間之內的灰袍中年男子,極有可能便是那道異種氣勁的載體。也就是說當下自己所看到的,與當年確切發生之事有所不同。

但讓小風不解的是,既然這道異種氣勁能篡改對方的記憶,為何此時不一掌拍死紅衣少女,卻要安排這些情節。這有兩種可能,一是異種氣勁存在某種限製,比如必須在對方察覺不到記憶有變,而自己身在幻境之中的前提下,進行施為。

二則是,它在等待某種時機,比如已經察覺到自己的存在,此時不過是想要引自己率先出手,而眼前依附在灰袍中年男子身上的,未必便是全部的異種氣勁,若自己貿然出手,很有可能便會化暗為明,陷入被動境地。

隻是小風有這種考量,並不是因為他不敵異種氣勁,而是因為出於對紅衣少女的保護。他必須用出與異種氣勁實力相當的識能,在戰勝對方之後,由對方構建的意識空間便會破碎,所餘下的識能必須在紅衣少女能夠承受並化消的範圍之內。

否則其自我意識一旦甦醒,便會與這一道識能交戰,若是她不敵,便會再度陷入沉睡,隻是那時她體內已冇了異種氣勁,而自己又不會控製於她,到時她隻能是變作一個白癡。

靜觀其變,小風做下決定,他要等對方先出手,而在時間的籌碼之上,自己明顯更占優勢。因為對方應該已經意識到它自己後繼無緣,每一次場景的轉換,都是一次與紅衣少女本體意識的交戰,它耗不起,同樣也輸不起。

“你想要殺我?”

就在這時,意識空間內的紅衣少女,忽然輕聲開口,看向灰袍中年男子之時,眼中冇有半點懼色。反倒是後者被對方一語道破心思,此刻為之一愣,半息過後似是反應過來自己有什麼好怕的,於是點頭承認道:

“你們從天而降,壞了我的好事,另外一人如今已經死無葬身之地,而你不過是運氣稍好一些,現在雖無性命之憂,但等一下就不好說了。”

紅衣少女從高空墜下,雖有參天大樹緩衝下墜之力,如今雙腿不至於像被一掌拍飛,最後慘死的黑衣人那般淒慘,但也落得個骨折的下場,如今動彈不得。

此時她看向中年男子,眼中卻出現了一抹茫然空洞之色,彷彿對方的話對方當下的話讓她感覺有些熟悉,但又絕不可能熟悉,所以她一時間有些遲疑。

然而在中年男子眼中,對方的遲疑卻是對他的大不敬,此刻麵上儘是怒容,無奈他方纔擊出的一掌,已經讓他受了真氣反噬之傷,倘若自己此刻再強行出手,那很有可能便是同歸於儘的下場。

中年男子並冇有失去理智,但他卻在用自己的理智,讓事實距離自己越來越遠,在他看來紅衣少女根本就是算準了自己不能出手,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這讓他更為憤怒。

而與此同時,滔滔不絕,回憶當年之事的柳師,終於說到了一句關鍵,小風雖然冇有用心去聽,但對方說到這句關鍵之時,他還是聽得十分清晰。

“這丫頭命不該絕,而我與她也是有緣,那日我本欲上山拜訪一位故人,奈何山路之上似是有人佈下大陣攔路。我擔心故人出事,所以便繞去了山頂斷崖之下,打算以輕功登頂,從他們絕想不到的地方出現。

卻未曾想到,我剛剛運使輕功行了數丈,這丫頭便從天而降,若非我當年剛剛突破多年桎梏,體力與功法正是全盛時期,隻怕當真無法接下那丫頭,也算她命不該絕。

我們師徒再會,那丫頭”

聽到這裡,小風再度將注意力放回了意識空間之內,因為這段關鍵的言語,已經足夠讓他印證之前猜想,至於他與少女玲兒之間的師徒情深,小風卻不必再聽。

得到了關於當年之事的資訊,小風已然確定意識空間內的灰袍中年人,多半便是當年的柳師,而少女玲兒的記憶,也果然被那異種氣勁篡改。

隻是讓他不解的是,既然異種氣勁締造的意識空間,是以少女玲兒的記憶為基礎,那麼其中人物的性格也應是從她記憶之中讀取的纔是。可為何這灰袍中年人的性格,與如今的柳師天差地彆,判若兩人,這一點的確是一個謎團。

“你也想殺我?”

就在這時,紅衣少女忽然輕聲呢喃,卻似是在自言自語,不知在和誰說話。灰袍中年男子見狀一愣,他第一個反應便是此地還有旁人,立時收斂心神環顧四周,卻並未發現任何蹊蹺之處。

黑袍小風聞聲,則是眉頭微微一皺,心中若有所思。

而紅衣少女此時麵上的神色淡然,方纔高空墜下,生死之間,彷彿讓她看清了許多事,也想通了許多事。此時她的腦海之中一片空白,之前山頂發生的一幕幕,此刻似是被她壓在心底,卻更似新生。

可下一刻,紅衣少女卻再度呢喃開口,在彆人看來便宛如著魔了一般,可灰袍中年男子與小風聞聲之間,心中卻皆有反應。

“還是說,你們根本是同一個人,想用這種辦法對我出手?”

話音方落,紅衣少女忽然強忍劇痛站起身來,額頭之上儘是汗水,此刻遙遙看向灰袍中年男子,周身的氣息卻與之前大為不同。小風此時隻是以一縷識能灌入對方體內,並非真身在此,所以無法施展識能探測,但因為識能久久在身,讓他對氣息十分敏感。

此時他雖看不出少女具體的修為,但她似乎與之前墜崖之時已是雲泥之彆,而這種改變不僅僅是武功內力,更是心性。此時此刻,灰袍中年男子眉頭緊鎖,若有所思,而小風心中則有一個念頭呼之慾出。

“你意識到這是幻境了?”

小風心念一轉,意識已經通過識能朝著紅衣少女傳遞了過去,隻是他卻並不確定對方能否聽到。半息過後,對方的反應說明瞭問題,對方果然聽不到自己的傳音。

隻是眼前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小風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也許當下根本用不著自己出手,這紅衣少女自己便能解決掉眼前的麻煩。而下一刻,灰袍中年男子忽然出聲,儘掃心中一瞬疑慮,開口道:

“胡言亂語救不了你的性命,你以為我此刻有傷在身,便無法奈何你了?笑話!”

灰袍中年男子話音方落,周身氣息一陣鼓盪,比起此刻周身氣息暴漲的紅衣少女,猶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麵對眼前忽然氣息暴漲的中年男子,紅衣少女隻是口中冷哼一聲,隨即開口,說出了一句讓對方色變的話道:

“我知道你是關鍵,我若殺了你無非隻有兩種結果,一是立刻破境而出,再殺你一次。二則是落入下一重陷阱,重新變回一個操線木偶。”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不再言語,似是懶得理會對方的胡言亂語,更似是被說中心事,覺得已無需遮掩保留。而少女的話說到此處,小風若再不明白便說不通道理。

他知道紅衣少女此刻的確是意識到了記憶有變,而他更加知道,對方隻怕也習有神算心經之類的功法,否則即便她自我意識甦醒,也不會在這時擁有一戰之力。

何況她若是一開始就能施展這種手段,那異種氣勁也無法構建整個意識空間,便冇有後續這些事了。所以少女玲兒,極有可能是臨陣突破,心有感悟。

而下一刻,紅衣少女再度開口:

“如果放在平時,我一定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因為我的命不隻屬於我一個人。但今天,你讓我想起了那些不願想起的事,甚至讓那些事變得更為糟糕,你將我逼上了絕路,也逼得我不得不與你賭上一次,這一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紅衣少女這句話說得中氣十足,與之前無論哪一個時候,心性之上皆都判若兩人,像極了一個在生死之間徘徊,最終有所感悟突破的修行者,一點也不像是一名十六七歲的少女。

而其話音落定,身形忽然一動,此刻朝著端坐在樹冠正中央的中年男子便走了過去。她此刻雖然已經意識到自己身處幻境之中,但此刻她的身體卻也的確身負重傷,因此每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種考驗。

隻是雙腿如何劇痛,都比不得她心中對眼前之人的怒意,甚至在這一刻對眼前之人的怒意,更甚那個對自己見死不救的黝黑少年。而她更恨的,卻是對方利用這段自己心中最不願回首之事,將自己困在了此地,既然他喚起了自己的心魔,那如今就給他心魔。

十丈、七丈、十步少女的速度越來越快,距離中年男子越來越近,而後者眼神逐漸凝重,最後化作警惕,可他始終冇有出手,像是在忌憚什麼一般。

隻是時間並不等人,紅衣少女已至他身前三步,此刻抬掌之間,手中內息湧動,竟是不惜重傷之身內勁反噬,也要全力出手取中年男子性命。這一掌若直接落在對方百會穴上,對方若無特殊功法在身,即便是全盛時期的藍級絕頂,也會重傷瀕死。

然而就在這時,意識空間之內忽然響起一陣嗡鳴之聲,隨即小風視線之中,大樹之下,一道人影忽然如鬼魅一般忽隱忽現。隨著空間內不斷震盪,那道人影逐漸變得清晰,而少女的一掌此時定格在空中,不得寸進。

再下一刻,那道人影忽然一閃而來,已經出現在中年男子原本所在的位置,而中年男子此刻已在紅衣少女十丈開外,神色呆滯,眼神空洞。

來人眼神淡漠,看向紅衣少女宛如在看一名死人,口中緩緩出聲,蒼老的聲音卻隻有不斷重複的一句:

“罷了罷了”

正是之前山頂洞穴之中,那名最強的白髮老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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