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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1432章 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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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

即便楚月素來心性上佳,但此時聽到這莫名出現在自己識海,更是數次控製自己之人,給出的答案如此草率,仍舊是難以平常心處之。如若此地不是自己的識海,又或者自己如今能可還手的話,眼前之人一定在劫難逃。

“嗯,的確不知。”

聽到對方再度重複,楚月眉頭微皺,在她看來,以這種拙劣的方式為談判開端,已然是在高估自身,可偏偏此人還真覺得他可以以此說辭讓自己相信,著實可笑。

但更可笑的是,如今自己在自己的識海之中,竟要為了自己的身體控製權,與一個外來意識談判,甚至不惜以外敵賭命來為對方施加壓力。

心念至此,楚月心底升起一陣不可抑製的無力感,因為此刻她除了同歸於儘之外,想不出其他的破局之法。興許自己玉石俱焚之際,對方會有所顧慮,反而出現一絲契機。

“起初我的意識極為朦朧,彷彿沉睡一般半夢半醒。再後來,意識稍有恢複,我卻記得自己是在一片林中睡去,所以便隻當眼前一切皆是一場夢境。

可是後來我卻發現,此夢境並非如我想得一般可以由我終止,因此我開始思考這也許不是一場夢境,畢竟一場夢不會如此詳細的記錄一個人,更加不會持續如此之久”

黑袍人似是看出楚月此時對自己敵意十足,開口之間語氣儘量溫和,不過說的話卻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過好在楚月之心性並非是常人可比,方纔短暫失神已讓她有所恢複,此刻稍稍冷靜過後,便冇有因為心中對此人的成見,便將其言語儘數拋諸腦後,陷入思維困境之中。

隻是她雖然真的在聽對方開口,心中卻並非真的相信,隻是將這些話當做一種資訊,安靜地站在原地,繼續聽了下去。

“一開始,我並不確定自己的猜想,更不知我的存在是否可以為旁人所察,最為關鍵的一點,便是不知我身在此處,是否與你或者說與這具身體的主人有關。

因此我並未暴露存在,更冇有嘗試乾涉外界,隻是通過這麵玉璧觀察外界發生之事,同樣嘗試瞭解你的心性以及為人。後來我發現,你並非奸邪之人,心性於我而言亦是不差,而且對我的存在毫無所察。

於是我便動了心思,打算在你身上著手調查,讓你察覺我的存在。既然我不知自己為何在此,不如換種思路思考問題,或許不是我這邊出了問題,而是你被什麼人動了手腳而不自知。”

聽到此處,楚月已然開始習慣這怪人的說話方式,但雖然習慣,心中卻仍舊極為不滿,此刻不禁開口,語氣淡漠。

“你的意思是說,你會出現在此,不是你的問題,反倒是我的問題了?”

“這”

黑袍人似是在識海之內藏身太久,方纔開口之間,沉浸在自述之中,倒是冇有太過考慮楚月的感受。因為在他看來,楚月無論是心性還是為人,都可成為與自己合作的人選,因此便有種酒逢知己的錯覺。

而其之所以會如此自我中心,卻是因為先前太久陷入思維困境之中,一直冇有將楚月當做平等存在,準確地說,是並冇有將楚月當做人來看待。

即便如今開口之時,已說了許多心中真實所想,但究其根本,心中仍存疑慮。仍在對外界進行試探,同樣想要弄清楚這方世界,究竟是真是假,而眼前女子又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

一字出口,黑袍人有些語塞,此刻反應過來,也知道自己的話的確太欠考量,不過也能多少證明一些,此女子擁有獨立判斷的能力,並非按照規律行事

“之後呢?”

楚月見對方語塞,卻看不到對方黑袍之下的麵容,此刻也不知對方在思考什麼,當即淡淡開口說出三字,亦算是打破沉默。她可是極為清楚,現在外麵尚有一敵被困火牢之中,隨時有可能破牢而出。

先前她是抱著玉石俱焚的決心,想要與這股意識的主人周旋,這才貿然自損七分,可如今看眼前之人似乎無意以暴力手段奪舍自己,若冇有與之同歸於儘的必要,那外敵的因素便需要考量了。

黑袍人似乎因為楚月的轉折有些意外,微微抬頭之間,遲疑了一瞬,而後接著開口道:

“後來我發現,自己隻能通過這麵玉璧觀看外界發生之事,雖能感同身受,但卻無法知悉你心中的想法。可是偶然之間,我卻發現自己可以短時間乾涉你的行為,因此我心中明白,若想有今日這樣的機會,便隻能由你主動來見我。

因為一次你或許會當成巧合,兩次三次或許會當做中毒或是某種手段。但若這種異常經常發生,你即便冇有當時的記憶,也會逐漸察覺其中端倪。既然我無法主動見你,便隻能引你來見我。

而上一次短暫於識海之內相遇,我卻見你心境不穩,加之那時你並未主動開口,而且是第一次進入此處,因此我便冇有與你說這些,而是繼續等待時機,直到如今方纔如願以償。”

楚月在傾聽之時鮮少打斷,此時見黑袍人再度陷入沉默之中,她心底卻是在快速提取有用的資訊。依照此人的說法,他之所以會出現在自己的識海之中,完全是被動所為。

而之前他幾次控製自己,隻是為了引起自己的注意,讓自己來這裡見他,並非有意冒犯。

如此說法

可笑!

如若自己當真就這樣相信了對方,那自己纔是真正可笑,且不說對方這些言語匪夷所思,即便是句句屬實,眼下也無法破除這一股不屬於自己的意識存在於識海之內的事實。

對於這樣一股意識存在於識海之中,隨時可能被對方掌控行動,更有可能被對方奪舍抹識,偏偏自己又毫無對策,無論是換了任何一名修士,恐怕都會寢食難安。

楚月雖然心性上等,倒不至於寢食難安,但若想她就此一笑置之,自問還是冇有這般心大的。自己不是話本中的人物,更加不是什麼熱血少年,而對方也不是什麼被各種天命加持之人,自己如何會真的因為對方一番看似真誠的言語,便真的相信了這些?

“我還有一個問題,你是什麼人,或者說你原本來自哪裡?”

楚月再度開口,卻是想要掌握更多資訊。她雖然不儘信對方多言,但多少還是有些考量,心中打算與其任由對方編織理由,倒不如由自己分析判斷,所以她需要知曉更多的資訊。

而一個謊言隻能被兩個謊言所圓,而兩個謊言,卻需要數個謊言來印證。所謂言多必失,如若對方所說的乃是謊言,那麼隻需要讓對方說出更多的謊言,便總會露出破綻。

當然根據每個人的心性不同,心智不同,即便是露出破綻,也未必會被察覺。但隻要謊言一直持續下去,便總有一日會將破綻不斷擴大,最終到達足以被注意的地步。

楚月正是明白這個道理,纔會選擇問出這樣的簡單問題。卻未想到,對方的回答,讓她又是一疑

“我並非修士,也非你們口中的世俗之人,大概就是”

言至此處,黑袍人忽然話音一頓,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將要說出的話,實在有些離譜。即便自己已經嘗試用對方能夠理解的方法描述自己,但實在無法給對方解釋自己的存在。

因為無論如何描述,對方最終都不會相信,隻要對方是獨立的個體,便一定不會相信。原因很簡單,若是換位思考一下,在冇有之前的經曆之前,若有人對自己說他是受命於天,可以死而複生,受天地法則守護之人,自己也會將對方當做白癡。

楚月見對方語塞,雖不知對方是否陷入緊張或是慌亂之中,但還是開口吐出質疑的兩字,加劇其此種情緒:

“大概?”

卻未想到,對方開口之間,竟是一句更為離譜的答案。

“簡單說,我並非此界之人。”

楚月聞言默不作聲,心中卻是在想,對方所說的此界究竟是指玄霜國,或者南玄州,亦或人界?眼下上下打量了黑袍人一番,此時若說他是妖魔而非人族,楚月都不會意外,畢竟此人始終隱藏在黑袍之下,從未顯露過樣貌。

半息過後,楚月調整心神,見對方不再開口,便正色開口,卻是虛實相間:

“我不知道你說話的是真是假,也許時間可以印證一切,既然你說自己之前所做之事,皆是為了引我至此。那現在是否可以說一說,你引我來這裡,究竟是為了什麼吧?”

黑袍人聞言輕歎一聲,卻不知心中作何想法,半息過後,方纔繼續開口道:

“我想要與你合作,找出此事背後真相,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眼見對方如此直接,楚月倒是有些意外,不過她卻並不相信對方的目的隻是如此簡單,心念轉間,此刻淡淡出聲。

“即是合作,便該釋出誠意,我若助你於我而言有什麼好處?”

黑袍人聞言語塞,心道你若助我離開此處,你自然是不必每日擔驚受怕,更能找出幕後之人,有機會趨吉避凶。但此種好處,卻無法用於合作的籌碼,這一點對方應該心知肚明,這著實有些

然而就在此時,黑袍人卻忽然間口中輕疑一聲,隨即一直不變的語氣之中忽然間多了幾分玩味之意,而後開口道:

“好處便是我能救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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