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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1774章 身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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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梯之上,楚寧月緩步下行,腦海中卻在回想先前中年老闆的話,以及他的動機。楚寧月頗為不解,他為何要提醒自己,又為何對自己態度反覆。

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對方所言,並非虛言。因為她曾有一瞬,發覺柳瘟眼中的清明,隻是那時並未在意,如今聽了中年老闆的話,她方纔確認。

還有,便是中年人口中所說的江湖客,柳瘟既然是被人攙扶至此,那麼為何接應的人遲遲未到?他裝醉大聲喧嘩,究竟是想要引起某些人的注意,還是彆有用意?

這一切,尚需一個解釋

“小兄弟,方纔之事,多謝了。”

仍舊坐在一樓喝酒的柳瘟,此時眼見楚寧月現身,立時出聲應喝,音量不小。隻是如今一層之人,早已退散,而二層隔音較好,所以他的聲音,其實並不擾民。

“自己人,不必客套。”

楚寧月淡淡開口,同時在柳瘟疑惑的眼神中,朝其走去,來到其身前之時,自行坐在其對麵,一切動作行雲流水。

而如此作為,落入本就對她存在戒心的柳瘟眼中,便顯得更加古怪。此時的他,隻覺得渾身上下頗不自在,此刻望著眼前的蓑衣少年,問出三字。

“自己人?”

楚寧月拿起桌上酒杯,為自己斟滿一杯,而後緩緩拿起酒杯,這纔開口,卻是問出了一句驚心之語:

“你是風鳴院之人,而我此行南域正是為了風鳴院,所以你我自然是自己人。”

楚寧月的聲音極輕,但在說話之時,卻是以修士傳音之法,將聲音打入柳瘟耳中,所以讓他聽得清晰無比。心中一陣異樣的感覺,不可抑製地翻湧而出,柳瘟陷入短暫沉默之內。

“半月之前,風鳴院外,你可見過一輛錦繡馬車?那馬車的材質,絕非南域之物。”

聽到眼前少年再度開口,柳瘟雙目卻是微微眯起,因為當日風鳴院外,的確有此馬車到來,而當日在場者,接都是風鳴院弟子。

不過這卻並不排除,外人可能知曉的因素,因此不能僅憑這一項資訊,便料定眼前之人與此事有關。

雖然柳瘟隱藏的不錯,但楚寧月意在試探,自然是從一開始,便以神識籠罩其身。莫說是眼神變化,便是由於心境改變,周身氣息出現的一絲反常,都難以脫出楚寧月的雙眼。

此時的她,自是看穿了柳瘟,知曉其多半見過那輛馬車,同時也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測。當日,自己仍舊記得,那輛馬車的白馬,屬於老馬識途,根本不必操控,便可自行前往目的地。

後來自己與便宜師兄遭遇馬匪襲擊,而那時自己體內尚有星辰之力所造成的隱疾,無法輕易出手,便宜師兄捨身斷後。

那時,自己折返回來之時,那輛馬車並未停止,而是繼續朝著先前的方向行使。因此,若自己所料不差,現下那輛馬車,應該是到了風鳴院。

自己與便宜師兄雖然相識不久,但卻知曉,他應該是某一世家之人。而這樣的人,要來風鳴院,多半不會突然襲擊,而風鳴院也會得到一些風聲。

可是這半月以來,便宜師兄失蹤,風鳴院卻毫無動作,楚寧月能夠想到的,便隻有兩種可能。

第一,風鳴院知曉馬車的主人,已經來到南域,卻是因為一些原因,故意不插手此事,想要對方主動找上門去。

第二,便是風鳴院隻看到了馬車,但馬車之上,並無能可證明身份的物件。因此在風鳴院看來,無法確定來人是否平安到達南域,因此纔沒有動作。

但如今,無論是哪一種可能,對於自己來說皆是有利。因為自己身上,存在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物件,現下要弄清楚的,隻有風鳴院對於此事的作為背後的動機,以方便自己準備說辭。

“那是一輛空馬車,內中無人,該來的人,卻遲遲冇有出現。”

楚寧月再度開口,看似是給出資訊,實則是試探柳瘟的虛實。她見過柳瘟,所以知曉此人要麼不會開口,要麼便會吐實,刻意編織謊言欺騙自己的可能不大。

因此,她纔會選擇找上柳瘟

“你是想說,自己便是當日馬車的主人了?”

柳瘟此次開口,冇有如同初見楚寧月那般搖頭晃腦,眼中皆是認真。當日,自己一行三人,便是因為恰巧在風鳴院馬車到來的當場。

而師者當場便判斷出來人可能遭遇了什麼麻煩,因此自己便被派遣,前往南域邊界,迎一下來人,同時檢視發生何事。

但那日途中,卻是偶遇一名身上帶血的錦衣少年,此後與其重回聚風鎮,更是發生了一係列的事。後來自己帶著葉瓊,回到風鳴院,雖然勉強將其留下,但也是遭到了師者的嚴厲懲罰。

落得如今的下場

“你這杯酒,看起來與我的這一杯,有些不同。”

楚寧月再度出聲,卻是抬手朝著柳瘟麵前的酒杯按去,說得話與之前對方的問題,絲毫無關,立時引得柳瘟警覺。

但是當楚寧月的手,落在酒杯之時,其袖口之中,卻脫出一物,落在桌麵之上。而柳瘟亦是察覺端倪,十分默契地抬手安在那物件之上,待到楚寧月將酒杯取回,他方纔低頭看向此物。

“你”

一眼望去,柳瘟當即麵色微變,一個你字,已然不可抑製的開口。身為風鳴院學子,自然知曉風鳴院乃是天啟五院之一,而天啟五院存在的意義,便是為了一處存在,選拔精良學子。

隻有五院前十,方纔有資格前往那處,參加五院大比,而最終隻會有十人脫穎而出,被那處所在,收為最低階的雜役弟子。

而如今,眼前的少年,所持的玉佩,卻是那一處所在的內門弟子信物,這如何能夠讓身在風鳴院的柳瘟,安然自處?

風鳴院如今已然冇落,於天啟五院之中墊底,而隻有天啟五院之中的翹楚,方纔能夠有資格成為那處的雜役弟子。

這其中的落差,著實

“不必如此,此物乃是一人所贈,我亦並非正式弟子,來此隻是憑藉此物獲取考覈名額而已。”

這一句話,楚寧月則是完全使用傳音之術,並未開口。而柳瘟此刻,則是處於驚愕之中,所以並未注意到其中的端倪。

三息過後,柳瘟平息了心中的波瀾,這塊玉佩代表的身份,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一生的最終目標,而如今,這個目標就坐在自己麵前,所以容不得他不在意。

“那你為何半月之前未至?”

柳瘟如今說話之時的語氣,已然不再是先前的冷漠,倒有了幾分左右徘徊,謹慎小心之意。而對於這個問題,楚寧月早已準備好了答案,而且是針對柳瘟的答案。

要的,便是對方半信半疑,心中左右逢源,上下猜測,以達到無心分辨自己真假的目的。

“因為我並非一人來南域,而是有兩名同行之人。而路上,我曾與他們短暫分彆,後來才知曉他們遇到了一些麻煩,這半月時間,我便是為此遊走。”

“同行”“兩人”此種字眼,立時讓柳瘟心中思緒活躍,不多時便想到了自己先前結識的青衣少年。南域並非中原與其他三地,乃是外人不願駐足之地,常年狂沙不斷,因此罕有外人前來。

所以短時間內,出現在南域之中的外域之人,絕不會有那麼多。眼前的蓑衣少年是一人,自己當日結識的青衣少年是一人,若還有一人,正好滿足眼前說辭,同行三人。

自己當日,還曾不解那青衣少年的身份,如今聯想到,他與眼前此人有關,那一身莫測的實力,便得到了完美解釋。

書山內門,絕非天啟五院之人可以揣測,其能為,自然非自己等人可以理解。

“那為何”

柳瘟心念至此,問出三字,但同時,心中卻升起另外一種可能。因為他隱約覺得,眼前之人說話的語氣,與自己認識的青衣少年有些相似。

不過下一刻,他便看到眼前的蓑衣少年,好似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將鬥笠取下,露出了與那青衣少年,截然不同的一張臉,同時聽到一句。

“他們二人,一人下落不明,一人處於風口浪尖,單憑我一人之力,難以作為。所以眼下,隻得憑藉此物,借用風鳴院之力了。”

楚寧月的話,在柳瘟聽來,真實無比,並無彎彎繞繞,可以算是十分坦誠。而柳瘟對於書山內門的實力,已是給出了高不可及的評價。

因此他根本不覺得,南域之中可能有人殺人奪寶,獲取此信物,冒充來人。至於此信物,自己雖然看不出端倪,但若真是假物,風鳴院師者不可能毫無所查。

故而將眼前少年帶迴風鳴院,總歸冇有錯,如果他是冒牌貨,正好可以就地拿下,詢問相關資訊,而若他不是冒牌貨,那自己便是大功一件,可以抵過

隻是,自己派出的兩人,遲遲冇有回營,雖然自己也清楚,繼續等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但若就此離去,兩人萬一回來,自己豈非

罷了,大哥之事,已成定局,若想要破局,並非情報可以扭轉。也許自己立下大功,便是救出大哥的契機,因為若由風鳴院出麵,淩家必然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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