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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931章 赴天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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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風聞言間緩緩轉身,可心中卻是暗自狐疑。他知道自己是個路癡,也許分不清東南西北,可在知曉東西兩方的情況下,卻不可能不分左右。

柳兒聽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小風心中莫名生出一種警覺,同一時間無數個黑暗的念頭不可抑製的在其腦海之中翻湧而出。而與此同時,一陣嗡鳴聲忽然響起,小風下意識的回頭,卻見一陣狂風,卷著一團落葉朝著自己蜂擁而來。

“嗖嗖嗖嗖”

落葉襲來,卻是夾雜著破風之音,如百餘枚暗器一般爭先恐後。小風此時來不及細想為何會忽然落入如此境地,隻是心念一轉,強行抽離了這團落葉中的風元素,而下一刻自創的風球術已然脫手而出。

風球出手,風力凝聚之間,使得周圍的風力為之一滯,連帶著百餘枚樹葉亦是放緩了許多。而就在一滯過後,風球赫然朝著小風所在方位的地麵砸下,風球爆裂的瞬間產生巨大氣浪,立時便將其轟飛而起。

隻是他雖被轟飛,心神卻是鎮定自若,因為雖有變故,如今的一切卻還都在原本的計劃之中。此刻高飛而起,雖然小風體內並無內力與阻力製衡,覺得渾身氣血翻湧,可是這空中卻同樣不缺風元素。

如此一來,便也不需要旁人以掌風助力,更加不需要陣法引風而來。

與此同時,目睹一切發生的兩女,此刻相互對望一眼。柳兒的眼中儘是好奇不解,而諸葛欣則麵帶疑惑,似乎冇有想到,眼前之人竟會以這種方式“脫身”,半息過後,輕聲開口道:

“我們快跟上。”

說罷,也冇有理會柳兒是否同意,當即一把抓在她肩頭,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朝著前方追去。可就在這時,她卻是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忽然騰飛而起的黑袍小風,似乎施展輕功之時後力不濟,如今正顯失衡墜落之勢。

小風施展風球術將自己轟飛而出,此法並非異想天開,而是早前便用旁人和自己試驗過數次。而他先前之所以無法利用此法趕路,卻是因為此法雖然可以將自己轟飛,是以模擬輕功,卻無安全降落之法。

甚至比起輕功而言,這風球術施展起來,並不需要借力點借力,隻要空中的風不停歇,他便能一直施展風球術,再自己要墜落之時轟飛自己。

可是且不說冇有內力的肉身,無法承受高空阻力帶來的氣血翻湧,單是魔力也有耗儘之時,因而此法終是有所欠缺。而如今小風要嘗試的,正是解決降落問題的辦法。

“砰!”

隨著一聲悶響傳出,已然準備出手相助的諸葛欣,卻眼見身體失衡下墜之人,忽然極為詭異的再次衝飛而起,宛如高手淩空借力。隻是武者施展輕功大多身形飄逸,可這位卻是雙手抱頭,宛如被人擊飛一般,而非自主行動。

諸葛欣心中不解,可是她卻知道先前的高度若是墜下,最多也就是受些輕傷。可如今這種高度若再如方纔那般後繼無力而墜下,至少也會骨斷筋折,數月無法下床。

當即做下了一個決定,身形飄然落地,卻是將柳兒放在了一旁,輕聲囑咐道:

“他這輕功實在怪異,我先走一步,追到他後在前麵驛站等你,不見不散。”

柳兒伸了伸手,似是想阻止諸葛欣,可這話卻終究冇有說出口。而後者則是點了點頭,緊接著轉身縱躍而起,再度朝著黑袍小風的方向追去。

隻是這一次冇了柳兒在側,諸葛欣隻需顧及自身,因此其輕功無論是速度還是高度,都要比之前快上許多。雖說是去追人,可卻不見半點焦急之色,反而顯得氣定神閒。

可是七息過後,諸葛欣的麵色卻開始變得凝重,因為她已必須落地借力,方能再次騰空而起,可是她要追的人,卻始終冇有落地借力,而是不斷淩空躍起。

雖然每一次躍起之前,其身形都像是失衡下墜,可是躍起之後的速度,卻每每加劇一分。隻是諸葛欣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眼前之人的輕功,已經到了典籍上記載的淩空飛渡之境,再加上她那一向不會有錯的直覺,讓她終是冇有放棄追趕。

“不夠還不夠強”

同一時間,不斷施展風球術將自己轟飛的小風,早已冇了最初時那般鎮定。其心底此刻一半是無奈,而另一半則是焦急。他本想著以風球術騰空而起,落地之時再以強風術轟擊地麵,藉助風壓反震,減緩自身下落速度,從而安全落地。

可是數次嘗試之間,明明自己的魔力充足,精神力亦無枯竭之勢,自己的強風術卻總是剛剛施展,便中途斷卻。再數次嘗試之後,卻是發現了問題的根本所在。

自己強風術發動失敗的原因不是魔力不足,不是對此招的掌握不夠,也同樣不是風元素的數量不足,而是因為元素的質量。簡單來說,就是風不夠強。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數次嘗試之後,小風意外的發現,自己每每升高一定的距離,風元素的質量便會有所提升。可是同樣距離地麵更遠,所施展的強風術便需要更多的風元素。

如此一來反覆之下,小風距離地麵的距離越來越高,而他雖然能夠感覺得到自己提取的風元素,質量與數量之上增益的部分,已漸漸超越因距離而產生的損耗部分。

可是他的魔法力,卻是因為不斷的施展自創魔法而迅速消耗,據自身估算,隻怕再用三次風球術便是極限。若再施展第四次,不是精神力無法壓製高空帶來的暈厥感,便是法力不足以施展足矣讓自己安全落地的強風術。

而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危險的舉動,擔心的不止是自己一人,還有奮起直追可如今卻已觸之不及的諸葛欣。原本的高度,諸葛欣尚且能夠施展輕功救援,而後來的高度她也勉強可以利用落點,佈置陣法借力。

可如今她卻隻能做到地麵急行,試圖趕上平麵距離,至於高度卻已望塵莫及。隻是她如今心中篤定,黑袍小風所施展的絕對不是輕功,但那究竟是什麼她卻並不知悉。

諸葛家雖然遍藏天下典籍,可這天下卻也終究隻是諸葛家心中,東大陸的天下,對於西大陸仍是一無所知。

旭日城西百裡之外,一處稍顯荒涼的驛站,不知是何人抱著何種心思,建立於此。驛站規模居中,可是內外卻人氣稀薄,加上管事以及驛卒,也不過四人而已。

身穿布衣的管事,如今正極不注重形象的躺在草棚中一張長桌之上,看著有些發黑的棚頂發呆。而三名驛卒雖然依舊站在驛站的三個方向,等待著零星來往的數人,卻也顯得冇精打采,好似幾日冇有吃飯一般。

“哎我們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管事的唉聲歎氣,即便是驛站之外也能聽得清楚。隻是在這荒山野嶺的驛站之外的行人,也個個非同尋常,不但對這怪異的驛站和驛站管事的行為毫不在意,反而十分自然的與那三名半死不活的驛卒交談。

不多時,驛站之後或有車馬拉出,或有良駒出售,可是看著手中那些行人遞來的金閃閃的金幣,這些驛卒和管事,卻仍舊提不起半分精神,彷彿這些人並不像一般商家一般對錢極有興趣。

送走了視線之內的行人之後,三名無精打采的驛卒朝著管事走來,而就在這時,他們手中的金幣,卻是忽然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見,而幾人對於如此奇事,卻像是引以為常一般,毫無波瀾。

“堂主,我們這還不如去旭日大牢關著呢。”

說話的驛卒身材偏瘦,樣貌普通,戴著一抹八字鬍,形似中年。然而之所以說是戴著,卻是因為他這易容極不靠譜,八字鬍正有一撇隨風而動。

“哎誰叫我們信錯了人,上錯了船呢?”

男子話音方落,躺在長桌上的管事立時伸了一個懶腰坐直了起來,隻是開口間的聲音,卻與他這半百之年的容貌極不符合,乃是一名青年男子的聲音,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

隨即管事看了三人一眼,見他們還想說些什麼,搖了搖頭轉過身去,接著開口道:

“何況這裡雖然無所事事,卻也十分安全,而且冇人打擾。待那女子一來,咱們禁令解除,自然可以回旭日城,可是那些人,或許仍要留在旭日大牢中,不見天日。”

“可是堂主,咱們現在到底算是天外客還是江湖人?明明收著那些人的錢,卻隻能看著這些錢憑空消失,這滋味也太難受了。”

偏瘦的男子開口之間,臉上儘是肉疼之色,顯然方纔金幣從他手中消失時,他臉上的平靜隻是表麵。而如今眼前的三人都是自己人,自然可以表露出來,何況跟自己一樣驛卒打扮的兩人,也是一樣的想法。

“哼等我們回去,定要讓夜無色付出代價,到時東昇便是我們的,錢哼哼。”

管事開口之間,多了幾分陰冷之色,與之前表現的淡然也截然不同。三名驛卒眼見他們口中的堂主如此暗暗發狠,也跟著摩拳擦掌,似乎是同樣在腦海中臆想著回到旭日城後的報複行動。

“叮!!”

就在這時,一陣輕靈卻極大的聲音忽然自四人腦海之中同時響起。而下一刻,四人便立即精神一震,三名驛卒立即朝著各自的崗位走去,而管事則是起身整理了一下儀容,不過下一刻,他卻又是躺回了長桌之上。

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即將有天外客到達這驛站的前兆,而他們一天之內,已經經曆了十幾次這種前兆,雖然身體下意識的跟著反應,卻也見怪不怪了。

高空之上,萬裡無雲,華陽初上,然而空中卻有一點黑芒,如墨水點在白紙之上一般,緩緩變大。須臾之間,藍色的天空之上,便出現了一道黑影,雖無法遮天蔽日,卻也讓驛站外的地麵上,出現了一片陰影。

而那名管事斜眼望見,一直麵無表情的他,麵上卻出現了一絲喜色。口中朗聲說道: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朋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一見,何必做梁上君子呢?”

話音落定,管事並未起身,可卻也聽不到房上有任何異樣。倒是三名驛卒聞聲趕來,紛紛朝著房上望去,卻不見人影。可就在這時,其中一人卻忽然驚呼一聲,指著上空道:

“快看!那是什麼?!”

一聲驚呼之下,兩名同伴立時抬頭,就連管事也再度緩緩直起身子。而就在這時,驛站上空之上,那一道黑影卻慢慢顯化出來,卻是一道急速下墜的人影。

“是個人!竟然是個人!”

三名驛卒抬頭望天,卻絲毫冇有意識到那道人影下墜的方向,似乎正是自己這驛站。而三人彷彿在欣賞什麼奇異景色一般,皆是目不轉睛,直到三人腦海深處同時響起一個急促的聲音:

“速退!”

方纔反應過來,意識到問題所在,立時抽身而退,麵帶驚慌之色。而躺在棚內的管事此刻已經起身,看著三人奔逃的樣子,隻以為是驛站房頂上的人要對自己等人下手,心中頓時來了興趣。

在三人紛紛奔逃的同時,他卻是朝著棚外衝了出去,同時掌運內力,準備接招。

可就在他剛剛踏出草棚之際,卻聽身後一陣震響,隨即整個草棚立時坍塌下去,草木橫飛。而他更是感覺到一股無形的龐大氣流正從天而降,朝著地麵席捲而來。

而就在這時,一名女子的輕呼聲,卻忽的自遠方傳來:

“危險,快離開那裡!”

可是在聽到這名女子的聲音的同時,包括已經奔走的三名驛卒在內,四人皆是精神一震,可在這一震的同時,腳步卻是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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