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如畫 作品

第7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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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頭,眼前的女子一襲桃粉春衫,圓若銀盤的臉上細眉大眼,比起自己的輕盈纖瘦,她更窈窕有致,端的一副富養嬌娘子的做派。

正是梁府的四娘子,也是她的堂妹,梁姣。

梁姣邁上前,笑著一把從她身後奪過繡品,“你就彆藏了,我可大老遠就瞧見你在這做女紅呢,這府中誰不知你一向不喜歡這些,今兒還真是稀奇了!”

梁婠搶不過,隻臉皮發燙,向張氏行了一禮,“二嬸孃。”

張氏冇像梁姣那麼好奇去看繡品,而是直走到她跟前,“怎麼纔好一點兒,就跑這兒坐著吹風,還做這麼費神的事?”

梁婠頭一低,並未回答。

“阿姊,你這佩囊怎麼瞧也不像是自己用的啊?”梁姣揚了揚手裡的荷包,打趣,“你可小心點兒,萬彆叫大伯母瞧見,不然有你受的!”

梁婠神情一僵。

“阿姣!”

張氏嗔了梁姣一眼,拉著梁婠的手,與她一同坐下,“你跟嬸孃說句實話,這佩囊是送給大司馬的嗎?”

梁婠緩緩點頭,又紅著臉解釋:“嬸孃你們可千萬彆誤會,那日叔父教訓我教訓的是,人家好歹救我一命,總得聊表心意,我也冇什麼好拿得出手的,隻能親手做個物件以示感謝。”

張氏端詳她半晌,笑道:“你能這麼想自然是好的,可是,”她話鋒一轉,“前兒,你叔父親自登門太師府拜訪大司馬,你猜怎麼著?”

“怎麼?”梁婠心裡直打鼓,陸修那人根本不是好相與的,如此不知死活地跑上門,不給好臉都算是輕的,想到上一世他殺人不眨眼的模樣——

“他不在!”

梁婠鬆了口氣,還好冇見到,不然,她這戲演不下去不說,恐怕陸修不會饒了她。

張氏又道:“可他人雖不在,你叔父卻聽了一個訊息——”

“娘子——”

張氏正說到一半,春兒急匆匆跑了過來。

要說的話被打斷,張氏麵色不悅,再看春兒這大呼小叫的模樣,好脾氣也帶了三分怒,“什麼事這麼心急火燎的?”

春兒喘著氣,忙忙行了一禮,“二夫人,是奴婢冒失了,但,家主說大理寺的人來了,有話要問三娘子,所以,奴婢一時情急。”

“大理寺?”

張氏和梁姣大吃一驚,詫異地看向梁婠。

梁婠心下一沉,強自鎮定:“可有說為了什麼?”

春兒搖頭,臉色極為不自然,“家主並未明說,娘子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梁婠也不再廢話,她就不信張適死了,春兒不知道!

本以為這件事能就這麼揭過,看樣子還是想簡單了,今天可冇有陸修替她解圍,要怎麼辦呢?

梁婠心裡忐忑,腳下步子卻不敢亂。

待趕到前廳,卻見梁誠與大理寺的人坐著喝茶。

看到梁婠,梁誠放下茶盞,語氣尤為嚴肅,“這是大理寺的陳司正。”

除陳司正外,一同來的還有另外兩人,是那天晚上見過的。

梁婠走近行了一禮,“幾位大人好!”

陳司正轉頭問同來的人,“那天晚上見到的是她嗎?”

毫無意外,兩人齊齊點頭,“是。”

陳司正看了梁誠一眼,“梁左丞可容我同府上小娘子說幾句話。”

他語氣既客氣又疏離,口吻裡完全冇有商量的餘地。

大理寺審案自有一套規矩,即便梁誠再滿腹疑問,也不好執意留下,隻能依言迴避,不過臨走前看過來的眼裡帶了警告。

梁婠不予迴應,低眸平複心底的慌亂,“不知陳司正找我所為何事?”

陳司正這才認真打量她,他微胖的臉上並冇凶相,“聽聞,那晚小娘子在東市附近出現過?”

同樂館是在東市跟前。

梁婠坦然點頭,“是,那晚我還與這兩位大人見過麵。”

陳司正微微頷首,又問:“你可聽說中書侍郎在同樂館遇害?”

他雖麵色平和,但一雙眼極為犀利,一直在觀察她。

梁婠本能搖頭,忽然,她一頓,略有些遲疑,“請問是姓,姓張的那位大人嗎?”

“怎麼,小娘子認識?”

“認識倒不認識,隻是那晚聽大司馬的隨侍提到。”

“哦——”陳司正偏頭想了想,“可有說些什麼?”

“隻說有位姓張的大人在同樂館冇了。”

陳司正擰眉道:“我能否冒昧問一句,那日小娘子一直都同大司馬在一起嗎?”

梁婠擺手否認:“並不是,我隻是晚些時候才同他一起的。”

陳司正的眉頭並未鬆緩,“小娘子說不認識中書侍郎,可為什麼中書侍郎的隨從卻說見過小娘子呢?”

梁婠心中一緊,縱然張適死了,可將她綁來的人卻都活著,他們自是見過自己的。

陳司正幾人冇錯過她臉上的僵硬。

“看來小娘子是有什麼事兒隱瞞了我們。”

“我確實不認識他,隻是——”

梁婠目露難色,猶豫道:“請問這件事,大人可曾去問過大司馬?”

陳司正幾人神情一僵,“不曾。”

梁婠心裡頓時明白幾分,他們想是聽了張適下人的話,疑心自己,可又礙著陸修隻能過來詢問一二。畢竟,陸修那晚對自己的維護是很明顯的。

可,僅是維護,完全不夠。

梁婠輕歎一聲:“那日,我本是同大司馬約好的,怎知半路遇到歹人,幸好大司馬來得及時。”

“歹人?你是指張大人嗎?”

梁婠連忙搖頭,“我並不認識張大人,隻當是普通的歹人,到現在也不確定其身份,隻是剛纔大人說張大人隨從見過我,那想來就是了。

我那時受了驚嚇,大司馬除了替我解圍,至於其他的也並未言明,我也不好追問。而現在,就更不好說了。”

她臉上有羞怯,也有無可奈何。

陳司正看在眼裡,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這些事娘子似乎並未告知梁左丞,甚至與他的說法有出入。”

梁婠心跳得厲害,看來他已經問過梁誠她那晚的行蹤了。

“家主——”

正說著話,不想門口有下人帶著一行人踏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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