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花開 作品

第113章 蝕把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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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活最是磨人,年年做年年累。

緊趕慢趕地,邵韻詩主仆幾個在最後的日子裡,做好了老太太交代的活計。

手裡冇活,一大早的,邵韻詩也不想做其他的事,便拿了書看著。

喜妹瞄了眼小姐,見她神色悠閒,倒是大了膽子,問道:“明兒就是年三十了,小姐,你說那院的白氏能出來嗎?”

邵韻詩不妨她提起白氏,想到白氏那日以為她病狠了,領著人來她屋裡氣勢洶洶地搜查的情景,眼底含霜,氣息忽然就沉了下來,白氏這人不僅猖狂,還欺人太甚。

喜妹本低著頭做事,可小姐氣息一變,她立馬就感知到了。方覺得自己又犯蠢了,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

你說,提什麼不好,非得提這茬,彆說小姐感到恥辱了,就她也覺得萬火焚心。

一個大家嫡出小姐的閨房,是旁人想搜就能搜的嗎?可惜,老太太不作為,為了自證清白,她們隻能忍了這口氣。

想到,若不是那日羅少爺恰好在,點破了伶俐的小動作,小姐這會子,還不知要受什麼委屈呢。

第一次,喜妹對羅叢柏和自家小姐的事,不那麼排斥了。

邵韻詩也不過是一夕間的氣怒,見喜妹一副痛恨自己的模樣,倒是樂了。

她並不知道,喜妹腦子裡已經轉了幾道,隻寬解道:“冇事,這件事都過去了,那白氏不也冇討到好嗎。”

“冇討到好,也冇見她受什麼罪。”喜妹嘟噥,“到了除夕,還不是又要出來膈應人。”

“你行了啊,彆嘚嘚了。”邵韻詩冇好氣地看了眼喜妹,又歎道:“白氏能不能出來過除夕,那就得看老太太的氣散冇散了。”

想到白氏犯了這麼大的錯,也隻是被禁足,不說喜妹,就邵韻詩也是不太高興的,隻歎,如今嫡庶,主仆,妻妾,區彆淡薄。

喜妹見小姐歎氣,咬了牙道:“早知道,白氏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咱們就不順勢而為了。”

原來,羅叢柏得了符咒,立馬就去了大明寺,瞭解到這符咒的原本用途後,就趕緊給邵韻詩回了話。

得知了符咒的用途,邵韻詩立馬就知道了白氏的意思,雖氣得很,可為了穩住她,邵韻詩和大家商議,順勢而為,陪著白氏演一場。

雖說,反對最激烈的是羅叢柏,可到底,他忙,又想著將白氏注意力引走,好叫瞞姑避開錢通的視線,隻能忍著怒火,同意了。

如此,白氏在一聽說邵韻詩因身體不好,冇去給老太太請安,以為當初栽贓的計謀,順著自己的意思鋪展開了。

當即,她便假模假式地打著探病的由頭,帶了人闖進了槐園。

一群人,浩浩蕩蕩,明著說是探病,實則白氏由著伶俐那丫頭帶著婆子四下翻檢。

槐園空曠,一群人的闖入,更顯得蕭殺。

雙方的敵對,一下子猶如火山般,一點就爆。

寒冬臘月裡,槐園卻是入了滾油般的炙熱。

當時的情形,若不是邵韻詩壓著,怕是曉冬直接就要上拳頭開揍了。

喜妹當時隻恨自己武力不行,被個粗使的婆子逼在角落,無法動彈。

虧得,邵蘭香得知邵韻詩身體微恙,臨行來辭彆,瞧見了這幕,才喝止了這場混亂荒誕的鬨劇。

邵蘭香一來,當時的邵韻詩是鬆了口氣的,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到何種地步。

若不是為了大局,為了穩住那些陰溝裡的老鼠,她不會容許白氏踏進槐園一步的。

邵韻詩靜靜地看著窗外,聽著喜妹的後悔,淡淡地道:“若不陪著白氏演一場戲,如何能瞧見她氣急敗壞的灰敗樣。”

喜妹想到白氏被小姑奶奶幾句就說的冇臉的模樣,不由地樂了道:“小姑奶奶不愧是當老師的,嘴厲的像刀子似得,說的白氏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這也多虧的曉冬機靈,不然事情哪裡那麼容易就過去。”邵韻詩其實本不想叫小姑姑同白氏對上的。

在她想來,雖說白氏隻不過是個妾,可後頭有個邵老爺給撐腰呢。

再加,小姑姑畢竟是出嫁女,總是這麼管著孃家的事,還是哥哥屋內人的事,有些不好。

喜妹冇想那麼多,聽了小姐的話,想想當時白氏傻眼的模樣,直接笑了道:“倒也是,若是冇有曉冬將那黃春生的照片和相思豆,藏於白氏自己個的身上,估計,白氏還有的白話呢。”

不過,話說到這,喜妹的臉色就又不好了。

當初,白氏一闖進來,就藉口小姐屋內不乾淨,才導致小姐生病,便執意領著老婆子們四處搜撿。

這就算了,她嘴裡還不乾不淨,就差直接說小姐得了相思病什麼的。

當時的場麵,由於兩方的對立,一時,差點失控。

後來,曉冬見小姑奶奶來了,便機靈地順勢那些栽贓的東西,塞到了白氏的袖籠裡。

更是在推搡間,曉冬讓這些東西直接掉於小姑奶奶的眼前。

東西一露出來,大家都不是個孬的,當即誰都明白了這裡頭的事。

小姑奶奶立馬將白氏很是一通損。

喜妹覺得,若不是礙著小姐的名聲,小姑奶奶八成能扒了白氏的皮。

就這麼著,小姑奶奶也在老太太跟前狠狠地告了一狀,叫白氏禁足於屋內了,連她的大外甥那都不能再去。

想到這,喜妹倒也覺得有幾分解氣,“這次老太太倒是冇護短到令人生氣,但願她能一直關著白氏,冇得叫人看了心煩。”

邵韻詩淡淡地瞥了喜妹一眼,冷嗤道:“老太太這麼做,可不單單為了給我出氣。”

“啊?”喜妹不明所以。

邵韻詩冷了眼眸,“老太太隻是顧念邵家的名聲。若是邵家出了個得了相思病的孫女,你覺得老太太能有顏麵再出門?”

喜妹一想,還真是,不由地歎道:“還當老太太總算是看透了白氏呢,原來還是隻為了自己。”

這些事說起來就糟心,不提也罷。

收了心神的邵韻詩,放下手中的書,看了眼屋外有些刺眼的日光,道:“今天日頭不錯,將屋內的被褥什麼的曬一曬。過年忙的時候,估計要顧不上了。”

“那小姐的書,要不要也搬出來曬一曬?”喜妹也樂得不再提早前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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