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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1818章 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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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奇會出現在此處,絕非偶然之事,楚寧月心中清楚,他多半是聽說自己被新貴陣營之人帶走,擔心生出事端,所以纔會來到此處。

隨著一聲大笑,一身灰衣的司徒奇,施展輕功落在兩人身前,目光自楚寧月身上掃過之後,卻是停留在了華服老者的身上,麵上的笑容立時僵硬,兩人對視良久,沉默不語。

“咳”

眼見二人如此作態,楚寧月不禁一聲輕咳,打破了此番異樣的寧靜。而司徒奇的麵上,僵硬的笑容終於有了恢複,但此刻望著眼前華服老者,眼神中卻儘是凝重之色。

而後,便在楚寧月疑惑的目光中,問出了一句

“你是誰?”

楚寧月本以為,司徒奇大笑入場,乃是因為認得這華服老者,卻不知他方纔一聲大笑,不過是裝腔作勢,告知眾人自己的到來,並未看到華服老者。

司徒奇此行,的確是為了給盟友解圍,不過更多的,卻是擔心自己這位盟友,一時間未能隱忍,傷了風鳴院學子。

可是如今趕來,發現了那一堵被楚寧月轟開的土牆,卻未見內中發生任何衝突,這讓司徒奇心中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擔心自己是否已經來晚。

可就在這時,他卻發現院落之中,除了楚寧月外還有一人。而這人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並且此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不似初次相見,這種感覺太過異樣。

“嗬嗬,司徒老弟,你我的確有六七年未見了。”

一聲司徒老弟入耳,司徒奇身形一僵,隻因為這個稱謂,太過久遠。因為於人前之時,自己大多回裝出一副生人勿近的嚴肅模樣,所以敢如此稱呼自己的冇有幾個。

至於山長與司業等人,則是直接以師兄弟相稱,並不會單獨加上一個老弟二字。

一旁的楚寧月聽到二人的對話,麵上不置可否,心中卻升起一絲異樣。之前從柳瘟處得到的資訊可以證明,這位司徒學丞乃是四年前閉關不出,也就是說他六七年前,應該是活躍狀態。

可是眼前的華服老者,卻說與他六七年未見,這便說明此人並非活躍於風鳴院。那麼一個問題,便擺在了檯麵之上,如今的他,若不是風鳴院之人,如何會出現在此處?

而若他是風鳴院之人,重迴風鳴院的時機,便是在眾人閉關之後,那麼他回到此處的動機,便顯得趣味了。

“你究竟是誰?”

此刻的司徒奇,問出這句話的語氣,近乎質問。而在說話的同時,已是朝著楚寧月看去,試圖尋找這位盟友的幫助。

他自知如今風鳴院,正是暗潮湧動之時,而自己的功體尚未完全恢複,單憑自己之力,未必能夠留下此人。

“司徒老弟於人前冷漠,暗自裡卻仍舊是這副急性子,當真一點也冇有變。放心放心,我冇有惡意,更不會有惡意。”

老者說到最後半句之時,目光朝著楚寧月撇去,而此舉動,自然也落入了司徒奇的眼中。這讓他不禁思索,這兩人之間,是否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神秘少年,既然能與自己結盟,便有可能與他人結盟,但如此一來,本就式微的自己,便會更加被動,這種情況,乃是自己的失策。

“你的確認得我,但我卻不記得如今的你。”

半息過後,司徒奇再度開口,卻是說出了一句聽起來有些怪異的言語。但這句話聽在華服老者耳中,卻是再為正常不過,因為他此刻與當年,的確是不同的模樣。

心念至此,老者心中的玩味褪去,此刻抬手之間,以袍袖遮麵,片刻之後手臂落下,露出的卻是另一張麵孔。

而其前一刻還是年過半百的老者模樣,如今卻成了一個霜鬢微霜的中年人,佝僂的身形,亦是就此站直,看得楚寧月心中嘖嘖稱奇。

她並不是好奇於這些人的手段,而是覺得自己遇上的風鳴院易容之人,屬實有些多了,雖然至今為止,隻有兩人。

神識探查,雖能看破易容偽裝,但前提是與這個人已經見過一次,對對方身上的氣息有所印象。如果第一次見麵之時,對方便已是易容的模樣,單憑神識卻是無法發現的,因為冇有參考。

抱著此種心思,楚寧月默不作聲之間,便在此人身上,同樣留下了神識印記。如此一來,無論日後此人如何變化容貌,自己都不會受到影響。

“你你”

眼見華服男子,改換容貌,司徒奇的麵上,浮現出一絲驚恐之色。這種表情,彷彿光天化日之下,見到了魑魅魍魎一般,與先前在楚寧月麵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哎司徒老弟,我並不是惡鬼,你這臉上寫著的內容,著實有些”

華服男子同樣看穿了司徒奇的心思,因為對方麵上,便明確寫著“我見鬼了”四字。不過他聯想起,當年自己詐死之事,自然也是釋懷。

如今這等重逢的場景,倒是自己未曾想過的,若是冇有楚寧月,自己與這一班老小子,恐怕今生亦不會再有相逢之時。

原因無他,自己如今,在眾人眼中,已經是一個死人

“姚司業,你你竟然未死?”

楚寧月並不知曉天啟五院的具體編製,天啟五院之中,按照權力大小排布,皆是一山長,兩司業,一學丞,八博士,而後便是諸多教習。

因此司業之職,要在學丞之上,故而纔會有“司徒老弟”這一稱謂。

“此事說來話長,不必再提,這世上已經冇有姚百世,隻有李相容了。”

楚寧月知曉,李相容這是要告知自己兩人,如今他的身份已經不再是姚百世,希望日後相處之時,自己兩人不會暴露於他。

卻是冇有想到,司徒奇今日的反應,與先前在自己麵前之時,大相徑庭。他此刻接連失態,又是一句驚呼:

“你是李相容?!李相容竟是你!”

“嗬嗬哈,不必大驚小怪的,也不怕這位內門小師兄看了笑話。”

李相容揮手打斷了眼前之人,此刻開口,點明瞭楚寧月的身份。因為他並不確定,受司徒奇舉薦進入風鳴院的少年,是否已在他麵前,展露了身份。

同樣也是想要告知司徒奇,自己已經知道了這少年的身份,三人之間不必有所隱瞞。

熟料這一聲“內門小師兄”入耳,卻是讓司徒奇再度為之一愣,不過相繼便也想到了此子多半是將那玉佩拿了出來。

可是他卻清楚,當日這少年對自己所說的話,他並非是書山內門,而是被內門弟子,選定的傳承之人,是要加入風鳴院,占據一個核心弟子名額。

此時望著李相容,司徒奇心中猶如千軍過境,一時間當真不如如何開口,要不要解開這個誤會。但眼下,卻還是選擇了隱瞞,因為他不清楚,如今的李相容,是否還是當初的姚百世。

“當年李相容之名,南域無人不知,而風鳴院遣大力招攬於李相容,卻被對方數次拒絕。後來對方也隻是勉強在風鳴院內,掛了一個客卿閒職,始終拒絕出任教習之職。”

司徒奇此時開口,算是為楚寧月介紹李相容,但對姚百世之事,卻是閉口不提。他並不知曉,眼前兩人先前聊了什麼,也不知彼此之間是否達成了某種共識。

但在確定如今的李相容,立場之上仍舊是在風鳴院之前,他不會向對方暴露太多。因為如今的風鳴院,已到了危難之時,雖然自己與當年的姚百世私交甚密,但七年未見,而眼前之人,是李相容。

“你們故人相逢,定然有話要說,我便不在此處叨擾了。”

對於兩人之間發生何事,楚寧月並不在意,也不感興趣。她如今,已然知曉李相容的身份,乃是出自書山,那麼他身上關於修士的線索,便算是斷了。

至於他個人的資訊,自己不必從他本人入手,因為看司徒奇的反應,李相容此名應該響徹南域,所以自己到時找柳瘟詢問一番便知。

說話間,楚寧月便要離開此處,而司徒奇對此,持順其自然的態度。因為楚寧月離去,自己便有更多的機會,試探如今的李相容,這對自己來說,是一件好事。

殊不知,李相容對於當年發生之事,頗為排斥,並不想與司徒奇敘舊。此刻見楚寧月有意離去,當即也是開口道:

“我此次出來時間太久,為免小輩生疑,還需早些回去。此地有密道可通往城北,所以我們來日方長。”

李相容如此反應,讓司徒奇頗為意外,他能看得出,對方不想與自己單獨相處。但這也同樣說明,對方心中有鬼,否則故人相見,不該如此潦草收尾。

但此刻,那神秘少年去意已決,斷然不會為自己出手,更何況,自己已知對方乃是李相容,整個南域之中,獨一無二的玄陣師,即便一同出手,也未必能夠討得便宜。

所以此時,隻得是心照不宣,道上一句

“後會有期,來日方長。”

而後,目送著李相容進入房屋,自密道離去,隨即朝著楚寧月的方向行去,有一些事,他必須確認。卻是不知,楚寧月並未真正離開,此刻心中釋然

原來自己先前探查不到對方的存在,不是因為對方的修為在自己之上,而是因為,那院落之中還有一條密道,自己的神識在被壓製的情況之下,當然無法探查到地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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