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粽子也會飛 作品

第1006章 旁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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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分神,乾坤已定。麵具人首領受製於人,此刻半跪在地,肩上一柄彎刀索命,而其封穴之下,卻是連自行了斷都無法做到。此刻麵具人首領麵如死灰,卻不知是傷勢過重,還是其他原因。

華服公子見狀,麵上一如既往的隨和,終於化作一絲凝重。而也就在這時,偽裝成小兵,而此刻一擊得手的蓑衣人首領緩緩開口道:

“我勸公子還是不要跑了,你若離開他勢必要死,而你若不離開,落敗也隻是時間問題。”

華服公子聞言並未開口,隻是此刻他的腳步卻十分沉穩,毫無挪動半分之意。蓑衣人首領說的不錯,即便現在他們完成了合圍,可以這名華服公子的輕功,若一心突圍,還是可以做到。

隻不過他一旦那樣做了,麵具人首領則必死無疑,整個戰局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其實早在他抓到麵具人首領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華服公子麵上的凝重並未持續太久,開口之間心中的自信,立時讓蓑衣人首領眉頭微皺,不知對方是否還有後招。心下狐疑之間,終是開口道:

“執迷不悟,你們上!”

一聲令下,周圍十餘名蓑衣人持刀齊上,然而與他們破爛的穿著不同,出手之間似有陣勢隱含其中。隻是此刻他們早已不是合圍之勢,似乎是篤定對方不會逃走一般,十二人如一頭猛虎一般,朝著華服公子攻了過去。

華服公子退有可退,但他卻不願退,此刻最為正確的選擇,便是轉身就走,不去管那麵具人的生死,如此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如今,若被蓑衣人首領拿下,麵具人首領失去了利用價值,那纔是必死無疑。

隻可惜旁觀者清,當局者迷,華服公子雖麵上表現的平淡,其心神實則已然動盪,似是冇有想到這一層關係。

麵對十二人迎麵攻來,華服公子隻得以手中匕首相抗,匕首與刀初次交接之間,前者隻覺對方力道不同以往,而後者卻知前者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懼。

藉助身法之力,華服公子的一刺,盪開了眼前的兩刀,然而就在這兩人後退,身前出現破綻之時,身後四人卻立時補了上來,劈出更為猛烈的三刀,而至於另外一人則是跟在三刀之後,意圖抓準對方接招回氣空隙,以指封穴。

華服公子見狀,知道這一關不能硬接,因而身形一閃,腳步再催,速度立時暴漲。手持三刀的三人立時反應不及,三刀劈空,而那刀後一指,此刻也不得不調轉方向,朝著身後點去。

“鬼兄,你說他這速度,能維持多久?”

與此同時,遠方樹冠之上,小風與藍衫鬼麪人仍在看戲,隻是前者心中仍舊保持著一個旁觀者的角度,而後者心下卻開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出手相助。

“這種爆發的速度,最多半柱香吧,而這半柱香一過,遭受的反噬更大。”

小風似是察覺藍衫鬼麪人的回答,似乎失了玩味,多了幾分認真,心下猜出了他的想法。可開口之間,語氣卻並冇有半分轉變,仍是笑了笑道:

“但他距離蓑衣人首領,恐怕用不了半柱香的功夫。”

話音方落,衝過六人阻礙的華服公子,看似可以身法立足不敗之地,卻不知他的人已在陣中。若是方纔他想棄麵具人首領而去,還有可能,可如今他身後的六人,卻已經無形之間結成了某種陣法,徹底斷了他的後路。

因此這六人並冇有選擇偷襲其背後,而是鎮住了這一方陣法,以絕其逃脫的可能。至於司戰之事,便是要看那其餘六人了。

華服公子閃過攻擊,同時借力朝著目標而去,隻是他似乎並冇有什麼臨陣經驗,因此意圖展露的太過明顯。即便不是小風旁觀者清,也能看得出他的目標是誰,可他卻好似從未想過,他的身法雖快,卻如何能快的過對方架在籌碼之上的彎刀一抹。

而見華服公子朝著自己等人衝來,剩餘的六人對視一眼,原本齊攻而上的架勢,卻陡然一變。立時化作一字長蛇,單獨朝前方之人攔截而去。

華服公子臨敵經驗不足,此刻無心思考對方如此變化的用意,麵對第一人的一刀,其毫不費力的便閃了過去。可隨即他卻是發現,自己藉助步法轉身借力的關鍵之處,早已有了一人,而此人正蓄勢待發。

華服公子見狀,腳下立時一轉,強行改變行動軌跡避開了這一刀,可下一個人,卻像是早就預測到他的變化一般,又是等在了他的必經之處。

而也就在這時,蓑衣人首領忽然開口道:

“公子所用的七星步固然精妙,然而功力尚淺。以我所見,公子尚未練到九轉七星之境,因而”

蓑衣人首領的聲音很是緩慢,而其說話的同時,華服公子已是險象環生。由於步法被對方看穿,而那六人便如鬼魅一般,每每恰好出現在其借力之處,讓他不得不施展九轉之術,強行改變移動軌跡。

隻是對方說的的確冇錯,他尚未練到九轉七星之境,因此雖然他腳踏七星,卻終是在閃過第六人的一刀後,踏錯了半步,轉身不及,而第七人的一刀迎麵斬來。

與此同時,藍衫鬼麪人見狀,周身氣息運轉,顯然是要出手。而其在運功的同時,也對著小風傳音道:

“他們似乎不是在做戲,也許真的發生了什麼變故,我們還是先救人再說。”

可就在他準備運轉輕功縱身而起的同時,小風卻是拉了他一把,隻不過小風的力道如何能拉住一名高手的輕功,立時便被他帶了起來。不過如此舉動,卻也讓他的身法慢了半分。

而此時,那第七人的一刀,塵埃已定。

“唔”

華服公子一聲悶哼,身形倒退半步,而方纔那人的一刀,本是橫斬而出,朝著他的脖頸要害而去。而在關鍵之時,華服公子雖避無可避,卻是猛然低頭,十分僥倖的躲過了這一刀,但卻被一刀的勁力將頭上的玉冠擊落,此刻披頭散髮,似乎還受了輕傷。

“你做什麼?”

與此同時,看到對方躲過這一刀的藍衫鬼麪人,重新帶著小風落在了一顆大樹之上,卻是忍不住傳音詢問,對方方纔為何阻止自己。而小風知道藍衫鬼麪人此刻已非旁觀者清,明白自己即便將所得資訊儘數告知,對方也未必能夠理解。

因此隻是無奈搖了搖頭,指著下方不遠處的戰局道:

“看,好戲纔剛剛開始。”

藍衫鬼麪人聞言腳步一頓,原本打算出手的他,如今卻還是出於對眼前之人判斷的信任,並冇有立時出手,決定再看上一些時間。可當他重新將目光轉向華服公子之時,卻見其身形尚未站穩,又有一人迎麵而來。

隻是這個人,不是六人中的任何一人,而是那名蓑衣人首領。此刻他與六人攻守易位,由他來攻,而六人則看住麵具人首領。若說方纔十二人結陣,如一頭猛虎,那麼蓑衣人便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此刻時機已到,他出手之間便是狂風暴雨,再無保留。

華服公子身形尚未站穩,此時卻見迎麵一刀而來,本想錯身閃躲,卻似乎想起了方纔的一幕,知道對方已經看穿自己的身法,因此反其道而行之,試圖打亂對方的預判。

可就在他麵對對方的一刀,選擇了截然相反的躲閃方位之時,蓑衣人首領的臉上,卻是出現了一抹怪異的神情。而下一刻,他原本劈向左方的一刀,竟似不帶半分力道一般互轉轉勢,朝著右方橫掃而來,而他變招的時間,甚至要比華服公子還要早。

藍衫鬼麪人見狀,周身氣息再度運轉,因為看得出對方這一刀絕難躲過,而即便是可以招架,也要受重傷。可就在這時,小風的手又是抓了出去。

“住手!”

小風的一抓,又一次阻斷了藍衫鬼麪人,而他回身之際,卻是冇有看到那一刀的結果,因此運轉內功,直接開了口。可當其回身之際,卻見蓑衣人首領手中刀法淩厲,哪有半分住手之意,而華服公子也並未在那一刀之下喪命,而隻是變得更加狼狽。

蓑衣人首領,好似能夠算準對方身法變化一般,每一刀皆是預判而去,隻不過他的這種預判也不是百分百成功。而他一旦預判失誤,便給了華服公子回氣的空隙,因此華服公子幾乎每一次都是貼著對方的刀刃躲過他的一擊,卻遲遲冇有落敗。

但他雖然冇有落敗,卻也絕無勝算可言。

隻是此時,藍衫鬼麪人已經開口,卻見對方無視了自己,回身看了小風一眼,見其將抓住自己的手鬆開,立時從樹上跳了下去,與此同時淩空七劍,化作七道劍氣,朝著守陣的六人以及那名蓑衣人首領攻去。

而其淩空七劍,並未阻礙身形前進,而是緊跟七劍劍氣之後,朝著守陣六人而去。

“噗”

六劍臨身,皮球被刺破的聲音立時響起,然而這個結果卻是藍衫鬼麪人也十分意外。雖說那六名守陣之人是背對自己,可自己那七劍之前明明喊過一聲住手,怎麼他們對自己便好像毫無防備一般。

此刻六劍襲身,六名守陣之人紛紛倒地,若不是藍衫鬼麪人這七劍隻為牽製而非殺招,隻怕這六人便要當場身亡了。

“鏗!”

與此同時,一聲脆響傳出,蓑衣人首領並未如六名手下那般被偷襲成功,而是一刀盪開了劍氣。可也因為這一劍之功,打斷了他的連續攻勢,讓華服公子得到了喘息之機。

“什麼人,膽敢”

蓑衣人首領,幾乎下意識便開口嗬斥,然而他的話方纔說到此處,卻是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藍衫鬼麪人,同時看到了他腰間掛著的那柄尚未出鞘的邪門寶劍,心下立時想到了酒樓之中的一幕,輕撥出聲道:

“鬼劍尊者!”

“嗯?”

藍衫鬼麪人根本不知道他在叫誰,也根本不知自己兩人離開酒樓之後,又上演了什麼。因此他的這一聲輕疑,是意在詢問,可被對方聽去,卻成了警告。

“想不到,公子竟和尊者有關,這一次算是我們栽了。”

蓑衣人首領開口之時,聲音低沉的可怕,而其話音落定,卻已下令放人。他此刻所想的,並不是以鬼麪人首領要挾這位鬼劍尊者,而是想以對方身份差距,博取生機。

隻是藍衫鬼麪人,早已做好了大戰一番的準備,可此刻剛一現身,卻直接定住了乾坤,這個結果卻是連他自己都冇有想過。一時出神之間,卻聽其身旁的華服公子,忽然笑了笑,聲音如舊般隨和,開口道:

“我說過,我的運氣一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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